“再見。”我揚頭一笑。
坤哥沒有來,來接應我的是喪標,對麵211很安靜,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我們在大堂分開,我這才看清他的長相,實在讓人驚歎,一個男人,竟然可以長成這樣,我自愧拂如,他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狹長纖細,配合他的氣質,嗬,堪稱完美,幹淨通透的男人。
我跑過去,仰起頭,“可有機會教我卸槍。”
他眉眼帶笑,還是那句:“女孩子玩槍不好。”
我頗為失望,眼神暗淡。
“我會記得你的,季億冬。”他抬手劃過我鼻尖,仍然殘餘了我的味道,我臉一紅,如同火燒。
這一刻,我是季億冬,待他背影消失,我收住笑與花癡,隻剩冷寂。
“馮經理呢?”我輕輕問。
“在這裏。”喪標將她提出來。
我未看她,“給她十個男人,讓她嚐個飽。”
她呼喊:“姑奶奶,我是冤枉的啊。”
受人冤枉?混了歡場多年,應該知道,這是家常便飯,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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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豪格心理治療中心。
季億冬,我的姐姐,已經在這裏呆了六年。
這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女人。
我們不是雙生胞,間隔一年出生,卻似同卵雙胞胎。
她脆弱,纖細,敏[gǎn],隨時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連眼睛都相似,每一回看她,都有紅血絲,抱膝縮在塑膠屋子的角落,滿目的白,她會崩潰,會發瘋,會傷害人,連自己都不放過,她隻能在這裏。
我不知道為什麼母親給我們取名叫億冬,千冬。
這並不是好名字。
沐春福利院裏,老師一直說,孩子們,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我要度過一千個冬天,才會看到春天的陽光和燦爛,而姐姐,則要一個億個,多麼的絕望。所以她早早的枯萎,不願意麵對人生的黑暗與殘酷,她現在算是幸福的,人生於她,沒有四季,隻有一種顏色,白。就如她的思想和心靈。
我執意要送她來這裏,坤哥愛她,疼她,見不得她痛苦,用藥來麻醉她,得到短暫的快樂,然後,需要更多,日漸形色枯稿,始終不是長遠之際。
世事總是很奇妙,坤哥遇到姐姐時,還隻是道上一個小嘍嘍,千人追,萬人打,永遠是衝在前線最先送死的那個,姐姐救了他,沒有目的,沒有企圖,不要回報,隻是惺惺相惜,她太孤寂,太需要依靠,盡管救的這個男人,並不是依靠的好對象,但刺激,激情,她樂意與他亡命,那段日子過得很辛苦,他是她的天,可這個天,屢次在她手下血肉模糊,長期的緊繃的生活,讓人心力憔悴,一次意外,失去了她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以後再沒有機會。
家已破,人已亡,身邊的親人都已經離開,她已無路可退,看不到希望,再勿需堅持出汙泥而不染,這世上誰又是幹淨的。
我們抱膝對麵而坐,她隻好奇的看我,她對自己還是有印象的,歪著頭看我,舉手撫摸,剛一觸碰便嚇了回去,我一笑,溫暖的看著她。
“億冬,我已經找到罪惡的根源,現在開始,我要狠狠的鞭打他,這真是讓人激動。”
她似懂非懂的看我。
我將下巴擱在膝蓋上,“上天是多麼公平,一環扣一環,從今天開始,我們姐妹一定要攜手一起,不要分開,姐姐,給我力量,那個不滿未婚妻幹練蠻橫的趙雲陽,隻有你能征服。”
我笑,“人人都知道,坤哥愛的女人是季億冬,你說,他會不會把你救出去?要找個救世主,是多麼的容易。虛偽!當我們真的需要救助時。誰朝我們伸出手?”
我已經迫不急待的想要看那場麵。
季億冬突然淒厲大叫,披頭散發,朝我撲來,跨坐著我,不斷掐我的脖子,她咧牙切齒,眼裏一片血紅,發出野獸般的吼叫,我艱澀的看腕表,已經超過安定劑的時間。
醫生護士紛湧而來,把我救下。
護士按著她,注下一管鎮定劑,她雙眼慢慢由濁轉為呆愣,卻還是看著我,眼如一張白紙,沒有任何內容。
我撫著脖子喘熄,由一眾護士將我抬出去,她的憤怒激起我內心的陰暗,我顫唞不已,全身僵硬,理智已經不複存在,我在心中呐喊。不,別這樣,季千冬,隻有你了,你不可以再這樣下去,等你哪一天控製不住,也關到這裏,無人會可憐你,無人會記得你!
“沒事,我很好。”我推開護士的針頭,我不需要這種東西,我若沒了意誌力,還不如讓我就此死去。
醫生很擔憂,“季小姐,你這樣很危險。花醫生今天在辦公室,你要去看看她嗎?”
我搖頭。
她定不讚同我的做法,我們已經做不到親密無間,沒有秘密,無再談的必要。
“下次掌握好時間,你這樣會加重她的病情,還有你自己,當心,你姐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