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段(1 / 3)

廳裏擺著竹椅竹桌,一個茶壺配了兩個茶杯,還有兩張竹椅各位於一方。內間垂下的竹簾遮住了裏麵的情景,但是屋裏並沒有人,也許人回應木槿的聲音。

木槿眼眶一紅,眼裏的失望裹挾著眼淚就要滿溢出來。風朔心裏也是一涼,但是她摸了摸桌子,隨後低聲道:“沒有灰塵,也許神君隻是出去了。”她突然想到葉沁茗化作了原型,那顧溪硯應當是把要把她養起來的,也許並不在這裏。

“阿槿姑娘,也許神君在外麵,我們……”話並未說完,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一個人的氣息,寡淡猶如一杯清茶,卻流韻綿長。

一抹白色人影出現在竹屋門口,長發垂下逆著光,美得動人心魄。那張精致如玉的臉龐在光暈下沒有一絲瑕疵,但是卻顯得格外蒼白。眉眼低垂間一股無法掩飾的虛弱從這個曆來強悍到看不透的人身上清楚傳遞出來,往下唇色慘白的沒有一絲紅潤。

風朔臉色一變,而木槿則是撲了過去,扶著幾乎是撐著一邊門框才站住的顧溪硯,哭出了聲:“小姐,你怎麼弄成這樣了,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啊?”她顫唞著手卻不敢碰她,在她心口處,一抹鮮紅已然在白衣上暈開,很顯然她的虛弱便來自於那裏的傷。

顧溪硯很虛弱,但還是擺了擺手安撫驚慌失措的二人,緩步走到椅子上坐下,顧溪硯笑了笑:“你們來了。”

風朔看著她心

口處的血跡,半晌才啞聲道:“神君,你取了自己的心頭血?”

“心頭血?”木槿也是失聲叫了起來,隨後幾次開口卻說不出話。即使是神,心髒也是最脆弱的部分,活生生取自己的心頭血,耗費的不僅僅是最精純的神力,更是危及生命,若一個不慎自己也得折在這裏。

“君上,您用心頭血在養她?”風朔哽咽著說出了她心裏的猜想。

顧溪硯輕聲咳嗽幾聲,眉眼間的溫柔褪去,剩下的卻是化不開的悲傷,許久她才低低道:“風朔,她耗盡了修為,此處靈力雖好,可是要等到她回來,我不知道要多久。我等不了了,你明白麼。”她可以有無窮無盡的時光去等葉沁茗,可是她卻又一分一秒都等不了,這麼多年了,她們永遠在錯過,每一次的分別都剜心剔骨,太痛了。

“可是這得多疼啊,她,她一定舍不得的。”木槿不忍再看顧溪硯,隻是在懷裏搜尋丹藥卻被顧溪硯製止。

“不用了,阿槿,我自己這些東西多著呢。”這種虛弱不是一般仙丹可以彌補的,隻能養著,隻是顧溪硯幾乎是月月取一次,整個人已然虛弱極了。往往取完心頭血灌給那株茶,她也會在那裏休息,今日聽到木槿的聲音,這才回來了的。

風朔不知道說什麼,沒有人比她了解葉沁茗對於她有多重要,可是更因為清楚她才這麼擔心。顧溪硯為了葉沁茗,都快把自己熬死了。

“神君,你不能這樣下去。這麼頻繁取血,哪怕你是神仙,也會撐不住的。”

顧溪硯柔和一笑,目光透過門扉望向遠處,“別擔心風朔,我不是要殉她,是等她。這種滋味太痛了,我不會讓她再嚐一次的。”

她聲音有些低,眼睛也開始闔了起來,風朔和阿槿看得心慌,顧溪硯隻是喃喃道:“我不陪你們了,她等我呢。”說罷,她閉上了眼,身上一股白光逐漸強盛,隨後化作幾縷熒光往屋外而去。

風朔和木槿趕緊追著過去,在竹屋數十步外有一處結界,裏麵仙力環繞,靈氣濃鬱,還有一株翠綠的茶樹安靜立在那,此刻那幾縷柔光盤繞著茶樹幾圈後落在她身邊化作一株白蓮,蓮瓣縮成花骨朵,低垂著和茶樹並立。

風朔和木槿怔怔立了許久,淚流滿麵。最後風朔把隨身佩劍取出來,再次在這片地域布了三重結界。裏麵有顧溪硯布下的上古聚靈陣,周圍靈力彙聚於此,足以滋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