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傘進了水還能用嗎?秉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念頭,我當即猛的朝那一按。
盡管視野內烏黑一片,可我還是從洶湧的海水裏,感受到了由手臂處傳來的,傘柄內的震動。
黑炎傘麵開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不到五秒便幾乎達到了高速運作中的螺旋槳的強度,這逆天的神兵,僅憑自身旋轉產生的磁場,竟在滔天海浪裏硬是劈出一方空間,切斷波濤,拽著我猛地衝出海麵,騰空飛起。
身體一出水,我整個人立馬清醒了,一手抹著臉,一手操縱著傘柄在暴風雨中維持住身形。無盡的狂風裏,傘麵被鼓至飽滿欲裂,卻仍一路頑強的劈風破浪,護著我向甲板降落。
陸雀還撐在欄杆邊,正揪著一個看起來像是船夥計的人大罵,看見我哆啦A夢一樣飛回來,驚的目瞪口呆。
我雖然很想趁機裝裝逼,然而此時情況危急,事關一船人的生命大事,我還不想作死。
“你不說你在努力舀水嗎?你站在這裏罵人幹嘛?”我收了傘,抓緊欄杆,扭頭一看那夥計,見他已經涕淚橫流。
“女俠啊!我們老大行船之前已經提醒過各位,雷鳴島航線可能會有暴風雨,是你們硬是塞錢給老大,讓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陸雀剛剛熄火的臉,瞬間又被引爆,就差照著那夥計當麵就是一拳:“你們他媽就不會抵死不從嗎?!一袋銀幣就被我收買了?!就能讓你們載著滿船人來送死?你們他媽有沒有點職業原則啊?!”
小夥計哭的稀裏嘩啦,說:“您是隻給了一袋銀幣,可另一位大俠可是給了一整袋黃金啊!我們老大家裏六個孩子嗷嗷待哺,這不一沒忍住就——”
我眉頭一皺,心裏咯噔一下,抓住那夥計的手臂:“你說什麼?另一位大俠?這船上還有別人也要去雷鳴島?”臥槽,是夏南胤?還是別的什麼人?
陸雀也登時傻眼了,他石化了兩秒,緊接著爆發出更憤怒的吼叫:“意§
傘麵旋轉速度瞬間提至頂點,漆黑的傘在漫天的雨水裏像是一道影子,所有水滴皆被旋轉的傘麵切割飛散,黑炎在最大功率的自轉下,以我為中心飛速的環繞,速度快的我能從殘影裏捕捉到四五個同樣的傘像,在我身周形成了一道如牆一般的盾。
在巨浪與這麵氣流形成的盾牆撞擊的瞬間,整個船身猛的向下一沉。耳邊回響著震耳欲聾的轟鳴,我咬牙死死抵著黑炎傘,隻覺得在那巨浪撞過來的瞬間,有什麼東西同時狠狠的撞在了我的胸口,嗓子裏一甜,縱是緊緊閉著嘴,我也感覺到有股熱流從唇角擠了出來。
我拚盡全力,咬牙切齒的將僅剩的所有力氣,全往黑炎傘上送了過去。隻見黑炎傘在被壓製之中猛的往上一頂,終於將迎麵壓下的浪頭撞碎。
下沉中的船身得以向上躍起,我被晃的一個趔趄,陸雀這混蛋自己死死抓著欄杆,也沒有伸手扶我一把,由著我身體一歪,隨著傾斜的甲板滑到。
我整個人向後栽了過去,紮紮實實的撞進了一個不明物體裏頭。這一撞之下,我喉嚨再也憋不住,張嘴就噴了一口血。
見陸雀呆站在原地,我忍無可忍的罵出了聲:“你他媽過來扶我一把會死啊?”
他結結巴巴,非常尷尬的應道:“已,已經有人在扶你了……”
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莫名其妙的往後望了一眼,這一看,嚇的我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在我身後的是一張曾與我朝夕相對的……冰塊臉,比這海水,冷風,要冰的多了。
容乾單手撈著我的胳膊,另一手握著劍,我和他四目相對了大概五秒,這五秒內我感受不到任何感覺,放佛連時間都靜止了。
打斷我們含(彼)情(此)脈(厭)脈(惡)的對視的,是緊接而來的又一聲巨大轟鳴。我和容乾同時扭頭,隻見又是一麵巨浪迎麵壓來,巨浪後更是生怕嚇不死你一樣跟著接二連三的更高的浪頭。
“能站穩麼?”容乾用低音炮問了一句。
“啊?”我先是一愣,隨即隻得尷尬的擺手:“沒,沒問題……”
聞言他立馬鬆開扶我的手,那目光像刀一樣在我身上削了一圈,估計是想著此刻性命攸關沒時間和我算賬,於是轉而伸向自己腰間,將雪名劍拔出。
鋪天蓋地的巨浪轉瞬便像海鬼一樣咆哮而至,容乾墨衣持劍,巋然不動站在船首。在那樣山一樣的巨大陰影裏,他顯得如此渺小,卻又那樣篤定。
他握著劍柄,手臂線條繃緊,淩空一劍刺出。
清越的琤鳴聲刹那間似是劃破天穹,連九霄之上的烏雲團都放佛裂開一角,白光四溢,恍若雷電疾馳,飛雪漫天。尖銳的劍氣嘶鳴著洶湧竄出,帶著所向披靡的龐大氣勢,卷起空中雨點,竟將撲麵而來的巨浪攔腰斬斷!
被斬斷的巨浪兵分兩路,落入船身兩側的海中,震得整艘大船又開始上下搖晃。
我抱著腦袋蹲在一邊,全身都被雨水海水打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