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的。但老實說,關於「怎麼讓他活下來」,我猶豫了很久。
雖然看過很多同人走了救孩子→阻止織田作對上mimic→和太宰雙雙潛逃→進入武偵的路線,但就我個人而言,這條線的因果是斷裂的。
因為在我看來,「織田作之死」和「太宰治之生」,是無法割斷的因果關係。
當織田作懷著必死的復仇之心,對上mimic的首領紀德之後,在那段異能節點中的漫長交流之中,他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我還有一件掛心的事。」我說:「我還沒有向朋友道別。那是個在這個世界上一直以來都以『不過是朋友』的身份在我身旁的人。他認為世界很無聊、一直在等待著死亡。」
我和安吾之所以能呆在太宰身邊,是因為我們理解籠罩在他周圍的孤獨,卻隻是站在那裡、絕不涉足其中。
然而現在,我對於不曾涉足那份孤獨的事情,卻有些後悔了。】
成年後的感情大多如此,帶著仿佛天然的距離感,很多事情看穿了也不會說透。即使織田作明白太宰治的孤獨,但在這一刻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涉足。
因為他們「隻是朋友」。
這不僅是織田作對太宰治的定義,也是太宰治對織田作的定義。包括阪口安吾在內,他們是能說出「因為他是我的朋友」的存在,但與此同時,也「不過是朋友」。
那麼,真正讓兩人的關係發生本質性的變化、讓IF世界的首領宰願意用挽救世界的形式去保護唯一寫小說的織田作,是什麼時候?
是織田作之助死去的前一刻,對著太宰治說出那段堪稱文野巨刀的話之後——
【比起太宰之於自己,織田作之助對他的理解要遠遠深得多,一直理解到了那接近心臟、接近內心中樞的地方。如此理解自己的人就在自己身旁,太宰至今為止卻都沒有注意到。】
悲劇之所以成為悲劇,就是因為它往往無法徹底的得到更改。如果沒有與紀德的生死對決,沒有在瀕死一刻、終於決定說出那些活著的時候永遠不會直言的話的織田作——那麼太宰治就算離開了港黑,也未必會知道,自己應該去往何方。
織田作死去了,於是,太宰治選擇了存活。
作為一個「好人」。
而另外一個問題,在我寫出這樣的結果之後,依然沒法問清自己——
假如織田作在為孩子們報仇之後,在瀕死一刻被救回來,沒有失去記憶,他還會像過去那樣好好活下來嗎?
我不知道。就像我同樣不知道,失去記憶或者保留記憶,哪一種對他更殘忍。
但無論如何,故事總要繼續下去,就像生活一樣。
第54章
電影《無心之秤》, 在這一年的十月上映。
不知道是巧合或者有意為之,首映式安排在10月30號的晚上, 一直持續到31號的淩晨。
那是瀨良垣遙和NINE撿到深雪的那天, 過了淩晨, 就是瀨良垣深雪在這個世界的生日。
拉菲坐在「幸運觀眾」所在的觀影席位上,直到銀幕上的放映正式開始, 依然有種仿佛做夢的不真實感。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在有生之年,抽到女神電影的首映資格。
雖然,也是她的退圈之作。
這讓他的心情變得有點複雜。
他的前後左右是同樣的幸運觀眾,再往前能看到屬於演員的席位。由於位置和燈光的限製, 從這裡很難確定有哪些人在場。
「無論如何, 您都必須參加三天後的宴會。」
電影開始後的第五秒,失焦的銀幕上晃過一點模糊的東西, 同時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沒有人繼續說話,一段明顯的鏡頭拉伸之後,畫麵終於清晰了起來。
出現了一個少女。
她應該不超過十八歲,棕色的卷髮壓在薄帽下, 平整的嘴唇沒有半點起伏——她拿著半片麵具比在自己的臉上,黑色的手套包裹的手,與麵具是相似的深暗。
那片麵具遮住了她麵孔的上半部分,隻露出色澤淺淡的嘴唇、纖細的下頜與鼻樑的陰影。短暫地比劃結束後,她將麵具嚴絲合縫地戴好,望著窗外——觀眾們的方向, 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