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作孽太多(1 / 2)

“不行了,我要停下來歇息。”被背在背上的莫妍葉拍著江凝的肩膀,要求停下來休息。

“好吧。”江凝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心底有一種不安在悄悄蔓延。

她總覺得最後快些趕路,否則不知會發生什麼變故。

那夜聽到的談話仿佛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她總覺得這看似太平的盛世,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連著好些天趕路,她們的行程卻依然隻走了一半的路程,距離渡口還有很遠的距離。

這個渡口建在長河兩岸相靠最近的地方,方便來往船隻通行,隻可惜最近水匪猖獗,渡口已經變成了一個荒涼的碼頭,無人打理,雜草從生。

江凝曾經隨宋功承運送皮草的時候到渡口走過一遭,那時便已經初顯荒涼之態,不知如今會不會更加糟糕。

喝點水吃了幹糧,江凝緩和了呼吸和心跳頻率,感覺體內的真氣流轉方向有些反常,以為是心緒不寧的緣故,便強自忍下了這股因反常引起的不適,將其拋諸腦後。

兩人繼續趕了幾天路,好在莫妍葉的傷勢沒有惡化,而是漸漸地好轉,結成了一個紅褐色的血痂,以及周圍的一圈嫩粉色的皮肉。

雖然傷口創麵不大,但是深及髒腑,裏麵的血肉自己翻裂開來,恐怕就算以後長好之後也會留下一個難看的疤痕。

莫妍葉嫌棄地看了眼肩胛處醜陋的疤痕,掩好衣裳蔫蔫地歎氣。

“再往北走三十裏便可以到了,以我們的腳程應該需要走半個多月。”說著,撥了下熊熊燃燒的火堆。

莫妍葉身上有傷,江凝帶著她也不敢走太快,好在路途平坦,一天大概能走一裏多地。

期間時晴時雨,氣候也是愈發寒冷,兩人身上的衣物便顯得有些單薄,沿途卻沒有人家更沒有市集,隻有許多孤零零的空屋瓦房。

沒了人住的房子雖然還未破敗,但已經顯露出荒涼孤寂之感,太陽下山後兩人便留宿在這些廢棄的民房當中。

江凝會在附近打些野兔野山雞之類的小型獵物,莫妍葉則負責炒菜做飯,江凝搬了把小凳子坐在灶頭後邊塞柴火。

沿路人跡罕至使得江凝與莫妍葉心中或多或少生出點不安與敏感,如此還想著在吳洲城陳達的死有沒有被人發現,可有人猜到她們便是凶手?

江凝回想起當時在後山林中遇到的那個九霄派弟子,其眉眼當中的眼神與氣韻仿佛還曆曆在目,即使閉上眼睛也能在黑暗中很快記起他的樣子。

隻可惜他們之間地位天差地別,今後天高海闊隻怕沒有機會再次見麵,所以他在危機時刻的伸手援助就沒機會報答了。

踏入這偌大的江湖,她在其中不斷漂浮,下一餐吃的什麼?睡的是床還是地?沒人說得準,居無定所以後隻會成為常態。

而莫妍葉便是她的第一個夥伴,看著她沉沉睡去的樣子,江凝吹滅了燭火,合衣而眠。

在這樣不緊不慢,吃住無虞的條件下,兩人即將到達渡口港,莫妍葉的傷也眼見著一天天利索起來。

這一日又是日落黃昏之時,江凝正打算把行李拖到一間空置的民房內,莫妍葉忽然拍了拍她的背。

“喂,你看那邊。”

江凝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戶落魄人家。

門前的果樹枯敗凋零,房頂上的茅草東缺一塊西漏一塊,就連門板都不翼而飛了。

就是這樣落魄的一戶人家,煙囪上居然冒出了嫋嫋炊煙,為這個荒涼無垠的地方增添了一絲人情味。

“奇怪,我們一路行來就沒看見過人,這屋子這麼破居然有人住。”

江凝心中也有些奇怪,但耐不住好奇心,在莫妍葉的帶領下一步步走到那間破房子前。

“有人嗎?!”莫妍葉走上前兩步,象征性敲敲門框,叫門道。

等了許久不見有人應答,江凝和莫妍葉隻好壯起膽子走了進去。

打第一眼起就看到院子的角落裏擺著蓑衣鬥笠、鋤頭等物,牆上掛著一串已經風幹的辣椒和竹編篩子。

看上去有一絲絲人氣,那麼確實是有人住的咯?

莫妍葉和江凝又試著叫了幾聲,卻見屋內走出一個年輕男人,穿著粗布農裝手中握著鍋鏟和一根帶著泥土的青蔥。

“兩位姑娘有事嗎?”年輕人率先發問道。

清潤的嗓音加上溫和的麵龐,看上去十分好親近,屬於那種沒有任何攻擊性的長相,眼裏帶著幾分好奇與防備。

看見過沈易綏驚豔的驚豔的長相後,江凝對於突然出現陌生男子的多少有些警惕,但是這人不論是舉止神情還是外貌打扮,看上去都隻是一個普通的農民,應該不是惡人。

隻是這荒村野地裏,突然出現一個男子,確實著實奇怪,回想起之前在旅店裏聽到的對話,江凝心裏有點緊張起來,她不確定這個年輕人是否可以信任。

“我們是外地來的,要渡河到對岸去投奔親戚,天色不早了,途經此地想要留宿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