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北多茶山。
曾經這裏很盛產茶葉,甚至各朝各代還把蜀北的茶葉作為貢茶,上貢與王侯帝王之家。
蜀北喜食臘肉,吃完那些油膩的食物之後再來一杯芳香四溢的茶水,簡直是人生的一大美事。
蜀北的茶山曾經分布在各個山丘。
一簇簇的,綠油油的,就像群山峻嶺戴上了一串綠色的項鏈。
蜀北的茶樹不想其它地方一年可以采摘數次。
這裏隻摘春茶,每到了春天,茶樹長出了綠油油的春芽,茶農們便會抓緊時間進行采摘,然後進行炒製。
這樣經過處理的茶葉,才會將茶香留住,暗香疏影,綻放出蜀北不一樣的味道。
這茶雖好,但是數量卻不是很多,所以也彌足珍貴,價格也高昂。
所以有那不法分子為了攫取利益,將其它地方的低廉茶葉販賣而來,貼上蜀北茶的標簽,壞了蜀北貢茶的名譽。
這樣不但害了別人,也誤了自己,斷了自己長久發展的路子。
顧思遠喝著這姑娘遞過來的茶水,感慨道:“這茶水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啊!姑娘,你是用了什麼特別的手法嗎?”
少女笑著搖頭:“哪有什麼特別的炒法?就是一輩輩傳下來的土方法,用個大鐵鍋,下麵燒著柴火。咱們這兒也沒什麼好的炭,用的都是土生土長的木頭樹枝,可能唯一不同的便是這煮茶的水吧,這是直接從山林裏取得泉水。”
“咱們這兒啊,什麼都缺,最不缺的便是山裏的泉水還有木頭。”
顧思遠便也不再言語,安心喝起茶水來。
見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一點也不甚講究,和些粗漢子一樣住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溝裏,王夢曉有些擔心。
“姑娘,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住在這山溝裏吧?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父母親人多擔心啊!”
少女一怔,臉上劃過一絲哀傷。
她搖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其實我也在這裏呆不了多久了,過了今年,我就要結婚了,其實我守在這裏,也就是我小時候的一種念想。”
盡管知道自己這樣守著並沒有什麼結果。
可是人這輩子說不得就任性這一次,她想一探究竟,也隻是圓了兒時的一段美好回憶。
以後她也會結婚生子,守著柴米油鹽過日子,哪裏還會這般瀟灑自在?
喝完了茶,幾人也沒有留下去的理由。
少女也不是那種喜歡和人閑談的人,她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望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王夢曉忍不住問她:“若是以後你沒有再見到那株蘭花怎麼辦呢?”
少女搖搖頭,臉上帶著一抹釋然的笑:“實話實說吧,我在這裏守候了這麼多年,其實心中早就清楚,那株蘭花已經沒有了,其實見與不見,它都一直在那裏!”
是啊,從見到它那一刻開始,它就深深地紮進了她的心裏。
從此在她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和她這一生都不離不棄了。
它在與不在,究竟有什麼關係?曾經存在過,那就夠了。
三人辭別了少女,繼續往前走。
王夢曉感慨萬千,她從沒想過一個姑娘居然如此固執。
轉過頭去,她望見她的身影隱沒在崇山峻嶺之間,和那些綠色的山野融為一體。
真是一個奇怪的少女!
沿著河灘一直往上走,顧思遠發現這些河灘周圍有一些高低不平的廢舊梯田。
“真奇怪!這裏怎麼有這麼多的廢舊梯田呢?是不是這裏曾經有什麼人住在這些大山裏?”
衛景西東張西望,走路連蹦帶跳,連帶著他的傑西也跟著他四處轉悠。
王夢曉笑了起來:“那又什麼好奇怪的,你不知道上世紀五十年代,蜀北鬧過饑荒,那時候人們連樹皮都啃過,人們能夠開發河灘兩岸的梯田,也實屬正常。”
畢竟家中有糧,心中不慌!
在雜交水稻沒有培育出來以前,蜀北靠天吃飯,而且那些稻穀產量也不是很高,那時候每家每戶人口又多,都是七八個子女,少的家庭也是四五個孩子,大家都覺得能夠多種一點糧食也就意味著多一點生計。
衛景西盤算了一下梯田裏樹木的大小和數量,再合計了一下梯田周圍的樹木,這倒也差不多,估計這些梯田荒廢了不少年代了,有的樹木居然比碗口還要粗。
“真不知道咱們導師是怎麼想的,就這麼一個落後的小山區,能找到華南虎才怪!再說了,華南虎那種動物危險又恐怖,就算找著了咱們也要躲得遠遠的,難不成還要當它的食物啊?”
這地方荒涼又幽深,哪有什麼人家?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王夢曉瞪了他一眼:“衛景西,你什麼意思呢?合著我大伯在你眼裏那是胡鬧啊?你知不知道一隻華南虎的發現,在華國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