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對花草便有一種特別的喜愛。
在我年少時光有限的記憶裏,我自己親自種下了第一株菊花,那是雪白如雪的菊花,是從隔壁鄰居家的院子裏尋來的。
長大一點的時候,我便喜歡了表姐的家。
因為表姐家有一珠漂亮的夾竹桃,還有一株大人都抱不攏的桂花樹,院子裏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花草,甚至連她家院子後麵都還有一株葡萄樹。
那時候的我,覺得表姐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她家的院子實在是太漂亮了。
長大了一點的時候,我便學會了和人分享,用自己家的花種子和別人家進行交換。我也時常會將山林中漂亮的野花采回來種在自家院子旁邊。
蜀北的山屬於秦巴山脈,樹林中也有許多花,比如漂亮的野百合、單層的梔子花、還有藍色的桔梗花、漂亮的紫羅蘭、芳香撲鼻的墨蘭。甚至還有許多現在我也叫不出名字的樹木,記憶中最深刻的便是有一種樹到了春末夏初便會開花,花朵潔白,像桂花一樣大小,香味也和桂花樹一樣濃鬱。那是一種常青樹,俗名叫做甜渣樹。嫩綠的樹葉常常被我們含在嘴裏,樹葉有種甜絲絲的味道。但是至於它在植物學上叫做什麼名字,那我就一概不知了。
我們村子裏也有兩家人的庭院裏種植了牡丹花,他們院子裏還種植了很多薔薇花,多層的那種,非常漂亮。
那是我小時候的夢想。每當每年夏天,薔薇花開的時候,我便會偷偷地提著采野蔥的竹藍去遠遠地觀望那些花兒。
運氣好的時候,那家主人還會親自摘給我,讓我回家插在瓶子裏玩。
山林裏也有許多薔薇還有野梔子花,但是它們是淺淺的一層,是單層花朵,卻沒有庭院裏那些花兒那麼漂亮。
我曾幻想著自己有個大花園,裏麵種植著各色各樣的花朵,也曾渴望我家的道路兩旁都長滿了花草。
我曾在道路兩旁種上了那種白色、粉色的花朵,也曾為自己開辟了一個兩平方上下的小花園,但是因為後來遇上了山體滑坡,不但我的小花園毀了,甚至連房子也被滑坡滑成了危房。
再後來家裏重新建了新房,搬家的時候,我曾經珍惜的那些和閨蜜來往的書信、那些郵票也被爸爸付之一炬。後來我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等我再次回家的時候,再也找不到曾經那種熟悉的味道了。
有時候,閑暇的時候,我自己也會采了那些百合或者去買幾朵梔子花,插在花瓶裏,那便是生命中最甜美的日子,可以不用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兒,也可以不用去計較生活的得失。
如今我們生活在水泥鋼筋房子裏,曾經期望的那些東西,即可以在花鳥市場或者是超市、花店買到。我們平常也能通過那些電商渠道購買,唾手可得,但是卻失去了曾經的那種熱情。
如今的我們都長大了,但是同時卻也失去了很多東西。
生命的意義並不在於得失的最終結果,而是那些得與失的過程。
現在的我們甚至對生活已經失去了熱愛,每日迷失在那些屏幕之中,放縱自己沉浸在屏幕中的世界,忘記了生命本來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