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馬的那座城市(1 / 2)

小馬是我童年的夥伴,其實我對他的記憶並不是很深刻,我甚至忘記了他長的什麼模樣,依稀記得那是我童年時候的小夥伴,記得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在我的童年。

我記得那似乎是1996年前後。

妹妹還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兒,那時候的我就像一隻候鳥,每逢寒暑假,我便會被送到蜀北那座剛剛興起的城裏去和父母團聚。

那時候的我其實並不是多麼期盼離開自己熟悉的家。因為人生地不熟,並沒有什麼夥伴可以同我一起玩耍。

蜀北那些年還是一片片荒野,如今那擁擠的馬路,在二十多年前卻也還隻是初具雛形的泥濘之路。

馬路四周都是半人深的狗尾巴草和牛筋草,周圍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的高樓大廈,還是一片肥沃的農家用地,地裏麵種著各種蔬菜,臭水溝也常常散發出陣陣惡臭。

那時候的我們是和城裏的孩子玩不到一塊兒去的,因為他們所玩耍的東西在我們看起來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比如將汽油、柴油什麼的倒在馬路邊的鵝卵石上,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不知從哪裏找了木棍,人手一隻長木棍,對著那燃燒的火苗便是“啪啪”一陣亂打。

當年的我實在不明白,那火有什麼好玩的!在我們鄉村,山高樹木繁茂,誰家孩子要是這麼玩火,那是要打屁股的。

與其欣賞他們的滅火雄姿,我覺得在那些鵝卵石裏麵找白色的星星石(石英石)還比較有意思。

畢竟建設中的城市嘛,最不缺的便是那些鵝卵石,當年的蜀北也才剛剛進入建設之中,修路、建堤壩、修房子、修橋什麼的,全都需要大量的石頭沙子。

在那裏,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會拉東西的馬、拴鈴鐺的驢子,也是第一次見到殺牛的時候牛會下跪,會流淚。

那時候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住在我們隔壁的小馬。他是一個小男孩,長的有些黑瘦,靦腆不喜歡說話。

那時候我也正好沒什麼朋友,除了跟著房東家的大哥哥去柳樹林裏捉知了,綠龜子甲殼蟲,打發時光,還真沒覺得什麼有些意思。

後來我也覺得房東家的大哥哥跑的太快,又男女有別,什麼都說不到一塊去。

我自己幹脆找了一條娛樂的道子,那就是拿著石頭去打臭水溝裏那成群結隊的老鼠,或者跟著挑著擔子賣饅頭的走夫來回吆喝“喜沙包子、花卷、饅頭!”

那時候的天,或許是因為我們青春年少來回奔跑,我總覺得比我們現在炎熱太多。

那時候我也常常會找我媽要幾毛錢買冰棍吃,價格是一毛一袋的那種凍冰,或者是兩毛錢一隻的雪糕,冰在嘴上,甜在心裏。如果實在是太熱了,還可以吧冰棍放在起了熱痱子的額頭或者是脖頸上,一舉多用,簡直不要太美好了。畢竟城裏並不是年年都有雪的嘛!(蜀北有一種習俗,便是冬天的時候將雪裝在瓶子裏化成水,儲存起來,等到來年夏天可以塗在長了紅疙瘩的熱痱子上,可以治療熱痱子。小時候我家每年都裝,似乎還有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