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一棟純白色的建築物中,與主樓約一百米的距離,中間間隔著一座麵積不大的小花園,花簇是統一的,熟悉的純白。
眠眠多看了幾眼,注意到是百合。夏末轉秋的世界,潔白美麗的花朵花期將近,隱隱有些枯萎凋零的勢頭。
白色充斥著陸府的每個角落,甚至連她身上都是單調刻板的白色連衣裙。看來陸簡蒼……是真的相當喜愛這種有點陰森森的色彩。
兩人一前一後走近那棟建築物,走到大門處的玻璃滑動門時,秦蕭在左麵的摁鈕上鍵入了六位密碼,然後就聽見哢噠一聲,玻璃門往兩旁分開,空蕩開闊的大廳映入眼簾,三麵都延伸著長長的通道。
董眠眠跟著秦蕭入內,四下張望著道,“這個地方這麼大,還有三層樓,隻用來給軍醫們治療傷員麼?”
大麗花搖頭,“隻有一樓是醫護室,二樓和三樓,是隨行軍官以及士兵們的宿舍。我們都住在這裏。”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了幾句,一個用英文標注著“斯密瑟醫師1病室”的房間進入視線。秦蕭頓住步子,含笑抬起右手比了個“請”的手勢,柔聲道,“岑子易先生就在裏麵。小姐進去吧,我會在外麵等你,有什麼需要請叫我。”
眠眠站在門口做了個深呼吸,迅速調整自己的心情。
今天老岑給她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朝夕相處了整整十年的小夥伴,忽然跟自己告了白,而且還是在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之後,這種感覺……簡直是糟糕透頂。在今天之前,岑子易在她的心中,是家人,是基友,也是哥哥。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生活,她陪他給鄰校校花遞過情書,他也陪她拚過黑暗無比的高考七月,革命友誼之深,可謂是蕩氣回腸。
有一句話至理名言果然說得很正確。
男生女生之間永遠不可能有純潔的友誼,除非其中一方是個彎的。眠眠覺得無比尷尬,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岑子易。
然而逃避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之前她選擇先安撫打樁精,完全是出於對老岑同誌的生命安全負責,現在給打樁精順完了毛,確定他不會再有什麼過激行為之後,來看望照顧岑子易就是必須的事。
一來她有這個責任,二來,把那廝大喇喇地扔給軍醫和那群五大三粗的雇傭兵軍官,她確實也放心不下。
琢磨著,她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又道,“蘿卜頭……哦,我是說賀楠,他也在裏麵麼?”
“賀楠陪了岑先生一會兒,後來就被賭鬼帶去休息了。”秦蕭道。
眠眠頷首,“這麼晚了也該睡了,他明天還要上學。”說完抬眸看向大麗花,“行了,你也不用守著我。我會注意時間的,告訴陸先生,我會在十一點之前回去。”等她處理完和老岑之間的事。
秦蕭麵上浮起一絲驚訝的神色,“小姐以為指揮官派我來監視你?”她眉頭微蹙,“小姐誤會了,我的決定和指揮官無關。隻是今天,岑先生的情緒很不穩定,我擔心他做出什麼傷害小姐的事……”
“別瞎操心了。”眠眠翻了個白眼,推著大麗花的肩膀讓她離開,“那小子看著人高馬大,實際上連殺幾隻雞都手軟。放心吧別多想,他不會對我怎麼樣,也打不過我。”
“可是……”秦蕭還是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收廢品”手機鈴聲驚乍乍地響起了起來。眠眠幹咳了一聲,掏出小手機垂眸瞧,白皙的麵容臉色微變,滑開接聽鍵後,她將手機聽筒送到耳邊,“……喂。”
“別讓岑子易碰你。”清冷熟悉的嗓音,語調平穩,口吻卻極其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