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段承宣略微思索了一下,咽下口中的糕點,語調平緩的說道,“師尊無需擔心,小師弟天資極佳,藏書閣那些帶圖的低階的招式,他幾乎看一遍就能夠演練下來。”

段承宣笑著說,“最近還在纏著我教他識字,門派中的清妄決也沒有落下,每日同我一同作息,十分勤勉,許是這些天因為要臨近仙門大比,比較緊張,想要憋著勁兒在仙門大比為師尊爭臉吧。”

石姣姣才不信這種鬼話,她雖然沒有大能修者的那種能耐,能夠憑借眼睛就能看透別人的內心,但石姣姣描繪勾畫,揣摩人心最是在行。

創造的多了,自然也了解的多了,段承宣這些話無懈可擊,但石姣姣可沒那麼好糊弄。

她這個大徒弟明顯知道小徒弟是為什麼躲著她,但不想告訴她。

這就有意思了。

不過石姣姣也沒有戳破,又和段承宣聊了一會兒,等著他全都吃完之後,這才提著食盒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晚上,石姣姣又要去看追光的時候,被急衝衝禦劍趕來的小弟子給截住了。

遠遠看著挺眼熟的,一直等他下了佩劍,在石姣姣身邊恭敬的跪下,開始說話的時候石姣姣才認出他,是追光座下二弟子,好像是叫烈月,因為經常跟在邵元的身邊,所以在石姣姣麵前混了個臉熟。

他的神色十分的焦急,但語氣還算平穩,就這麼半跪著,直接說道,“仙尊,門派中在外驅除邪祟的弟子,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收到門派中放出的消息,在今天趕回門派的時候,被封山大陣之外的那些妖魔給抓住了!”

石姣姣一聽,心中咯噔一聲,“怎麼會抓住?消息不是邵元親自放出去的嗎?”

“是大師兄放出去的,”烈月說,“大師兄還生怕弟子們收不到,接連放出了好幾隻靈鳥,現在看來,是被那幫妖魔給截住了。”

“被抓住的人有多少?有沒有死傷?”石姣姣問。

“沒有死傷,”烈月說,“可是邵元師兄十分的愧疚,認為是他自己的疏忽,現在正在封山大陣之前,準備用自己去換取弟子們的安全……”

“胡鬧!那些魔修根本不會接受這種條件,邵元要是出去,也不過給他們手中加重籌碼而已。”

石姣姣說,“我與你共承,去山門前。”

倆人飛快地到了山門前,邵元果然站在那裏,似乎正合其中一個魔修在談條件。

那魔修裝作聽不到,側著耳朵啊啊啊的,臉上帶著壞笑,時不時地答應,勾搭著邵元讓他出去,明顯就是在使壞。

“邵元!”石姣姣下了劍之後,徑直朝著那邊走,邵元聽到聲音轉過頭,接著轉身對著石姣姣跪下。

滿臉都是愧疚,“是我的錯,仙尊,讓我出去換弟子們!”

“你怎麼出去?開啟封山大陣嗎,開了之後你覺得那些魔修,真的會聽你的話,用你來換取你的師兄弟?”

石姣姣並沒有避諱人,封山大陣隻不過是一道若有似無的阻隔,並不阻隔聲音,外麵的魔修,聽石姣姣說了這話,忍不住哄笑了起來。

總算是有一個不那麼傻的,不過他們知道這個人就是魔尊要找的,是魔尊此行要搶回去的魔尊夫人。

頓時有人起哄,“夫人,你既然已經嫁到了魔域,為何還在這滄源派之中,趕快回去同魔尊大人生幾個小魔王才是啊哈哈哈——”

魔修和正派人士本質上的區別,最大的並不是善惡,而是正派人士好歹還裝個人,無論說話做事講究個事出有因,魔修卻不同,他們肆無忌憚是常態,沒有底線才是本性。

滄源派的弟子們,聽到魔修如此羞辱他們的仙尊,一個個麵紅耳赤地同他們吵了起來,卻被魔修毫無遮掩的羞恥話臊的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