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魔修躺在上麵,根本無需修煉,就能增長境界的血烏床啊!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現在躺在這張床上的日天日地的魔尊大人,卻已經快要被吸幹了。
血烏滋養的那一點點,根本入不敷出,石姣姣像是個無底洞,吸取了這麼多的魔氣,卻還是沒有停下。
虛耗的身體和經脈,讓玄圖開始痛苦,忍不住小聲的吭哧,眉頭皺的死死的。
他就要撐不住了,手上皮肉已經開始萎縮,枯瘦如爪,他甚至像將死之人一樣,開始回想他的一生。
他的一生,似乎從未快樂過,幼年就是不斷的修煉修煉修煉,“父親”從不肯給他片刻的溫情,隻對他寄予無限的期望,要他變成玄陽宮最優秀的弟子。
他隻以為這樣也應該算是一種愛,卻沒想到這一切,都隻不過是那個老混蛋給他親生兒子準備的,他就是個玄陽之火的容器而已。
跌入深淵,從深淵爬上來,他孤身一人,滿心都是複仇 ,折磨到那個老混蛋後悔,從未曾有過片刻的歡愉。
現在就要這樣死了,他的一生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他的麵頰已經凹陷下去,簡直皮包骨頭,玄圖伸手摸了一下,肯定很醜,像那些深淵中的白骨一樣。
但是就在他眼看著連氣兒都倒不上來的時候,石姣姣的吸取突然間停止了,她抬起了頭,對上了玄圖已經散亂的視線,“嗝”的打了個嗝,噴出一股魔氣。
接著渾身饕足的昏死在了玄圖的身上。
沒有了消耗,玄圖的身體開始逐漸吸收四周散亂的魔氣,還有血烏床的溫養,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凹陷的麵頰和枯手的手才重新恢複了正常,但是仍舊虛的厲害。
罪魁禍首就在他身上酣睡,他抱著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她心滿意足的情緒,氣的牙癢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但是他不敢了,他的招數對她來說就是送魔氣,玄圖開始尋找什麼東西,直接砸死她。
好一會兒,他把視線聚焦在燈台上,但是哆哆嗦嗦的伸手去夠,卻才把手抬起來,也終於沉不住,昏死過去了。
紅燭燃盡,燈油血一樣的彌漫了半張桌子,大床上兩個人發絲交纏,緊密相擁,不似初遇,卻是重逢。
玄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從前在玄陽宮是瘋狂修煉不眠不休,落入深淵之後,他根本不敢睡,生怕一覺醒來,自己已經不存在了。
這是他記憶中,除了被強行取出玄陽之火昏死的那天,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清早上,石姣姣側著身子,整個窩在玄陽的懷裏,玄陽從身後擁著她,手腳並用的纏著她,親昵到不行。
以至於玄陽最先醒過來的時候,維持著這個姿勢好半晌沒動,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他的雞皮疙瘩無聲起了一身,從未和人如此親昵過,簡直頭發都要炸起來了。
石姣姣一大早,是被踹下床的。
“咚”的摔在地上,磕醒了。
她有起床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凶巴巴的看過去。
玄圖很想裝的和昨天一樣邪魅,但是被石姣姣一看,骨子裏冒出她差點把自己吸幹的畏懼,下意識抓緊了被子。
怕她還來,神色緊張的盯著她。
石姣姣根本記不起昨天的事情了,她就記得自己被濃鬱的黑氣包裹,剩下啥也不知道,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現在的形勢,氣焰頓時沒了。
且她看到玄圖那副被欺辱過的緊張模樣,石姣姣第一個想法是自己難道昨晚上幹了什麼對不起小冤家的事情嗎?!
趕緊低頭檢查了下自己衣服,感覺了身體沒有異樣,這才放心下來,籲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