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溫書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本來就恨不得掐死她,要不是因為他媽媽不能沒人照顧,一切誠如石姣姣所料,卓溫書絕不會讓她喘著氣兒站在他的麵前。

他活成這個鬼樣子,這個罪魁禍首,也別想好好活著。

沒想到他還沒想好怎麼搞她,她倒是還敢迫不及待的找上門來!

卓溫書和嘴唇,都因為微醺而透著微紅,加上他左眼中的紫色斑塊,簡直就像個要吃人的惡鬼。

石姣姣強迫不後退,但是實打實的已經嚇壞了,她一個從小到大,連和人吵架都數得過來的死肥宅,哪裏直麵過這種陣仗?!

她哆嗦著把手裏的包拉開,抓著裏麵的現金和各種首飾,一股腦的朝著卓溫書的懷裏塞,“我來給你送這——啊!”

她手背上被狠抽了一下,鈔票和首飾被拍飛出去,卓溫書猛的從凳子上站起來,伸手又他媽的來掐她脖子,把她逼退到靠到玻璃門上,手上的包掉在地上。

“還真敢來,你真以為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卓溫書湊近她,“你來這裏一路沒有監控,這屋子都是我的人,我他媽就算是把你剁了油炸下酒,也沒有人會發現!”

石姣姣極其配合的哭成了淚人,雙手抓著卓溫書的手,整個人瑟瑟發抖如同踩電門,好像對麵這男人再說一句話她就嚇死了,心裏卻在琢磨——他這次卡著沒用力,這代表沒有殺意!

至於什麼剁碎了,騙傻子吧,還沒監控?法治社會扯這種犢子信了就輸了。

她淚眼模糊的看著卓溫書,一點臉皮不要,狗命要緊!各種認錯認罪,最後哭喊著說,“你殺了我吧!”

石姣姣閉上眼睛,一副英勇赴死的絕決樣子,實際上連哭都是控製在不淌鼻涕的範圍,亂閃的睫毛配合著微微顫唞的手指,十分的淒美而執拗,“死在你手裏,總好過這麼愧疚的活著。”

一屋子人都被她的演技震驚並折服,一個個站著張口結舌的看著事態發展,說真的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電視劇不敢,石姣姣敢,她可是小說寫手,最擅長狗血虐文,這個世界都是她親手締造的,沒有她演不出的憂傷,殺不死的肖邦。

當然她也不是真的來找死的,見卓溫書都被她的演技震住了,她趕緊趁機掙脫了他的手掌,蹲下從兜裏翻出了一張卡,抹著眼淚朝著卓溫書的手裏塞。

哽咽著道,“這是我……是我這麼多年攢的……等著你出來……給你,”

石姣姣似乎是終於控製不住了,崩潰的蹲在地上哇哇哭,可憐兮兮的伸出布滿石子擦傷和血汙的手指,揪住卓溫書的褲腿兒,仰頭找到四十五度楚楚可憐角度,一隻手默默掐大腿,眼角淚水放肆的流。

她哭著說,“密碼就是……你進去的那天……”

都是他媽的扯淡,密碼就是這幅身體的生日,至於他哪天進去的,她當初壓根就沒寫,鬼才知道!

這是她便宜爹石悅城的副卡,上限幾十萬,她就篤定卓溫書不可能要,才拿出來瞎幾把艸一下癡情人設。

這出戲演的十分逼真且酣暢淋漓,本來就脖子被掐的疼,哭起來撕心裂肺毫不摻假,屋子裏另外的幾個老爺們眼圈都讓她演紅了,隻有卓溫書臉色越來越陰沉。

殊不知石姣姣越是這樣,越是讓卓溫書想起來當初誣陷他之前,石姣姣在看守所裏麵偷偷見他,她聲淚俱下,挾著曾經送他媽媽去醫院救他媽媽一命的恩,威逼加恐嚇,要自己給她頂罪。

五年,毀了他的青春正好,他的少年單純。

當時何止是哭?當初頭都給他磕了,涕泗橫流,麵容扭曲,讓他一夜之間看盡了人間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