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深藏的是狠戾、是冰冷:
“姐姐您到了陰曹地府,即便要告狀,亦是莫要將仲察供出,仲察……如何均是無奈的啊!”
那言語間,儼然就似是深宮側妃被正主兒逼迫,正在迫害別個妃子一般。
那看似的無奈與悲哀,竟是透露出濃濃的貓哭耗子的味道。
地底地宮中,一閃身,石仲月到了天字院的石門前,心急如焚,未等到石門完全開啟,他便是在開啟了一道縫隙的石門下滾了出來,雪白的衣袍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塵埃。
落棋亦是不顧一切,跟著他飛速一滾,出了石門。
剛出地宮,落棋來不及轉頭,眼角瞥見的,就是石仲月敲開了通往地字院的地宮門,來不及眨眼,他已又滾了進去。
西屋內,李仲察將湯藥灌進了涉書的口中,涉書抗拒、掙紮,亦是無濟於事。
她壓根兒想不到,李仲察纖細瘦弱,乖乖小羊一般的,比女子還要柔滑的玉手,竟是這般有力道,顯然,是一個練家子。
這樣的力道,決絕不容違抗半分,她隻有在石仲月生氣的時候,方被如此力道捏過,分明,李仲察是使了內力的,且,還是個高手。
思慮到如今的李仲察是勢在必得,決計不會放過她的,這一碗藥,是非喝不可了,她如今能做的,便是暫且讓他降低防備之心,而後思慮脫身。
在涉書的瞪視下,李仲察將一碗藥汁一滴不漏,悉數灌入了涉書的口中。
剛一嚐到藥,涉書便是後悔了,這藥,比她想象的要分量重得多,不單單是讓她落胎那般簡單,目的,是衝著她的性命。
如此猛的藥量,足以令她大出血而亡。
思緒飛轉之際,涉書已經在他灌藥間,與他瞪視吸引他的視線,手,則是不著痕跡地伸向了矮腳桌的桌腿,輕輕敲著桌腿。
藥完畢,涉書又以言語掩飾她的行為:
“你、你們這般做,就不怕仲月、仲月恨你們?”
“恨?”朦朦倒是尖聲先回應:
“該被恨的人是你!”
“你被他利用了!”涉書盡量提高聲音,一是為了掩飾她手上動作的聲音,一是為了轉移李仲察的注意力:
“李仲察,口蜜腹劍,殺了我,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隨你怎麼說!”李仲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眸中的單純與美好憧憬更是多了幾分:
“正反,仲月是看不到的,屋外人瞧見的,是小公子要將你置之死地!”
“你!……”涉書猛然反應過來,原來,李仲察竟是將責任悉數推到了朦朦的身上,他,卻是坐收漁翁之利:
“卑鄙!連孩子、孩子都不放過!”
“哼!孩子又如何?”李仲察姣好的麵孔,此際扭曲而猙獰,再也不是往昔那個輕唱慢吟、風情萬種的蒹逝班主了:
“當年……可曾有誰覺得我是個孩子?”
“……”卻是原來,症結在此,涉書心涼,手敲矮桌腳已經剩下最後三個節拍了,馬上,她就能從身下的密道逃離眼前的危險。
然,她最清楚的是,朦朦,一定不會逃脫李仲察的毒手,這原本,就是一個犧牲朦朦的計策,一石二鳥,就是一個除去石仲月身邊最親之人的計策。
李仲察要的,是石仲月對他一人好,專屬於他一人:
“即使殺了我們……你亦是得不到仲月的心!”
言語間,涉書望向朦朦,希望他能明白一些什麼,她盡量以自己的心意與無瑕溝通,她知道,無瑕與朦朦,終究是連心的。
“嘿嘿……那就我來吧!”朦朦得逞的奸笑聲,似是恨不能將涉書瞬間荼毒:
“你先退下,瞧我的……”
朦朦一蹦一跳,到了涉書的跟前,一把明晃晃的小匕首,刺向了涉書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