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的身體冰冷,偶爾還有些痙攣。花無多尋了空隙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見沒有嚴重的外傷,隻見他眉頭緊蹙似昏迷中也受著難忍的痛楚,便想起了許傾城的那句:每月毒發時的痛不欲生。
沒時間多想,花無多背著唐夜繼續前行,沒過多久,就發現了一處可以藏身的山洞,花無多心下一喜,便背著唐夜跑向山洞,可還未到山洞口,就突然失足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中,慌忙中,花無多腳下失力,伸手欲攀住穴口,可手一鬆竟沒抓住身後背著的唐夜,花無多本可以止住下落之勢,可眼見唐夜掉落下去,回身去抓,手上一滑竟也一同滑了下去。
洞下是一潭深水,唐夜先掉了下去,隨後花無多也掉了進去。
水中,花無多急忙抓住唐夜,不讓他沉入水底,抬頭向上望,望不到任何光亮,隻覺漆黑一片,四壁水潤光滑毫無攀岩之力,幾番攀爬均跌落下來無濟於事,不禁心急如焚,喃喃道:“難道我們將命喪於此嗎?”
他二人隨著潭水一沉一浮,潭水冰冷,隨著時間的流逝冷意透膚而過直至骨髓。這是什麼鬼地方,花無多急切中卻也無計可施。隻得抱住唐夜互相取暖,並運氣為二人抵禦寒氣,江湖兒女生死關頭早已顧不得男女之防。這一路奔波太累,潭水太冷,花無多有內功支撐仍冷得牙齒打顫,雖然與劉修在穀中將養了數月,卻也是重傷方愈,此刻情形對她來說已捉襟見肘,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為了不讓自己睡著,花無多緊緊抱住唐夜,似是此刻唯一的支撐。她忽然想到,若然踩著唐夜的腦袋,似乎可以……想到此處,微微一怔,而後又覺得這洞太深,自己也沒有十足把握一躍而上,便將此念頭拋諸在腦後。
她一邊打起精神一邊泄憤似的扯了扯唐夜的臉頰:“你什麼時候醒?快醒快醒。”左扯又扯,唐夜被她蹂躪了半天,也沒反應。
她歎息一聲,放開了手指,再次顧不得其它,抱緊了唐夜,試圖讓身體暖和些,她將下顎搭靠在他肩頭,真氣通過掌心緩緩輸入他體內溫暖他和自己,可即便如此,手腳還是冰冷難熬,隻得強撐著打起精神,喃喃自語道:“你是不是命裏帶煞?為什麼每次和你在一起都令我身逢絕境。上次為你擋了那一掌險些喪命,這次又是這般情景,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死在一起。”想到此不僅自嘲一笑,繼續道:“你知道嗎?很多人都怕你身上的毒,我也怕啊,可你看現下,我偏偏抱著你,我還可以任意折磨你,讓你哭你就哭。”花無多扯下他的眼睛和臉皮成哭狀。“讓你笑你就笑。”花無多又將他的臉皮朝上扯了扯。擺弄了半天,卻終究一歎,道:“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們都快死了。我剛剛明明可以拋下你不管,可我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不知道吧?我也不知道。”她自說自話了一番,雖無聊卻也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了幾分,再次抱住了他。
時間緩緩流逝,她越發覺得沒了精神,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從小到大,我總是聽到你的名字,對你充滿了幻想,小時候覺得爹爹長得最帥,便覺得你應該長得像爹爹,後來覺得秒稚師父也很帥,便又想著你像師父,沒想到你誰都不像。”
她輕輕笑了笑,笑聲在洞中回蕩,她努力恢複了些意識,繼續道:“其實,以前就聽人常說你是當今天下最厲害的使毒高手,武功再高的人也懼怕你的毒藥,當時我還私下裏竊喜,覺得你真厲害,將來嫁給你我肯定不怕被人欺負。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逃婚,我隻是想在結婚前實現自己行走江湖的俠女之夢,或許還想偷偷去看一眼你的模樣,是否真如姐姐所說全身帶毒,不像個人。但我從來沒想過,將你我的姻緣毀了斷了。隻是後來,你那麼幹脆地悔婚,還真令我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