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有一點沒有說錯她,她的確太自私,為了自己逍遙快活一直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向劉修坦眀。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否真的有勇氣與劉修一同赴死。
她慘笑,有些恨自己。
南方冬季的細雨總是一下便不停。雨水打濕了她的發,她的臉,她的身,一滴一滴淋透。
風吹來,冰冷寸寸深入骨髓。
兩個時辰,好似一生。
穴道解開的瞬間,花無多身體一軟便從樹上跌了下來,狼狽摔在地上,半響,她都沒有起來,好似摔死了一樣。她抓著身下汙濁的泥土,死死扣在掌心握住。她掙紮著爬了起來,仰天任雨打在自己臉上,身體早已感覺不到冰冷,隻是心為什麼會這麼痛?她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去。
樹林深處,公子修去而複返。
劉順跟在他身側,一臉憂色。他看著公子遠遠望著林中樹上那女子背影一動不動,女子顯然被點了穴道如假人般不動,而公子亦這般望著女子一動不動,任由風吹雨淋。
皇後已幾番派人來催促,公子卻始終無動於衷,目光不離樹上女子,仿佛寧願看上一生。
劉順忽覺胸口一痛。他知道,公子是在擔心皇後會在他離去後殺了這個女人,公子在等女子穴道自動解開的時候,公子從未這般放不下一個女人。公子眼中的痛和脆弱,他從未見過,如今公子的模樣,令他從心底厭惡起這個女子來,她究竟使了什麼厲害手段,竟讓公子拋棄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娶天下第一美人齊欣隻求與她浪跡江湖,清苦的隱居山林。她究竟有什麼好,讓公子連他都丟下不要了,想到此,劉順心裏漸漸升起一股恨意。
兩個時辰過去了,自幼習武的劉順也已被凍得手腳冰涼有些麻木,那女子穴道終於解開突然自樹上掉了下來,而後便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他心中一驚,暗道:莫不是摔死了?剛想冷笑,卻發覺身邊公子的身體猛地一顫,扶住一旁樹幹的手指竟深深摳入樹幹中,無聲無息混著鮮血生生摳下一塊樹皮來。他看不到公子此刻的表情,卻知道公子在忍,忍的很艱難,很痛苦。這個女人竟讓公子痛苦如此,劉順恨意越濃。
那女子終於自地上站了起來,腳步踉蹌,跌跌撞撞,漸漸離開了樹林,離開了他與公子的視線。公子再沒有動,他暗鬆了口氣。
花無多先回了竹屋,她靜靜地坐在屋中,全身因雨水侵打已然濕透,冰冷侵襲著她的身心,自己竟不願用內功去抵禦。隻覺得這樣的冰冷和顫唞折磨著自己詭異的令她覺得心安。想起方才那一幕,忽覺全身無力,早知道要麵對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他竟然不給自己機會辯駁半句便走了。他不讓她追去,他有事情瞞著自己。思及此,她神色黯然。
想起他說,如果自己死了他也絕不獨活,心中一悸,突然醒悟過來,不讓追便不去追了嗎?她一笑,驀地站起身來,一瞬恢複了所有力量,眸光綻放萬丈光彩,她會去追,無論麵對什麼情況,修,都是她的!她還要親口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讓他知道,他可以娶她,他們門當戶對,他要的,她給得起!
她迅速收拾了行裝,出了竹海向京城追去。
隻是她沒想到,一下山便被人跟蹤。
她一路佯裝不知,直到住進客棧,待到天黑,她換了衣裝來到那人所住屋外,倒掛金鉤在那人所住屋頂,便聽裏麵有幾人聲音,聽到那群人說兩手手指帶金戒指的特征後,花無多摘掉了十指金環。後來又聽那些人提起自己的樣貌,摸了摸自己的臉,從竹海走的匆忙,心急之下竟忘記換麵具了。□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