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寧蓮側頭看了一眼,太子正目不轉睛盯著那枚簪子。
寧蓮知道,早在半年多前,寧蘭還沒出發去江都的時候,太子就已經在為她的及笄禮準備了。
華美的衣衫,昂貴的珠寶。當然,太子沒有親手為她雕刻簪子,但是太子也花了不少俸祿,給她拍下了珍貴的金鑲東珠蘭枝簪子。
及笄禮一過,寧蘭和霍起的婚期就要定下來了。
曼曼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那一晚霍起去了弘安侯府拜見未來嶽父。太子一個人在書房喝酒。
人年輕的時候,總是難免會因為流光中美麗的片段而喜歡上正年少的異性。
有時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舍不得觸碰。但往往也得不到。
側妃元露去給太子斟酒,被他趕出了書房。
老管家皺著臉,歎氣:“寧側妃,殿下今日實在喝得太多了。您就看在他是您終生依仗的份上,去勸一勸吧。不然明日皇後問起……”
寧蓮理了理自己妝奩裏的簪子。
那些華貴,好看的,都是宮裏按規矩打製的。
男孩子送給心愛女子的簪子,她從來沒有見過。她沒有。
她本來要入睡了,頭發已經披散下來,宮女綰好發髻,她也沒有挑出喜歡的發簪。於是便素著發出去了。
整座書房圍繞的大殿裏靜悄悄,一絲聲音也沒有。
太子醉眼朦朧靠在蒲團上,眼睛半眯著,臉頰紅撲撲,手指無意識在撓蒲團的線頭。
賀蘭氏與霍氏的子孫容貌實在是極出色的。
寧蓮走進去,覷了賀蘭璽一眼。
他醉得狠了,根本察覺不到有人在瞪他,還在用手指撓線頭。
寧蓮想,像隻該挨打的大貓。
宮女織蒲團多難,他偏偏要拆了。該打。
她到底不敢因為沒人在就真的打太子,沉默著蹲下去,一把將蒲團從他懷裏扯走。
賀蘭璽喝得迷糊,靠著的東西不見了,身子挪動在櫃子上磕了一下,舉起手對著她道:“疼。你把我弄疼了。”
見她沒有反應,又道:“你要和我說對不起。”
寧蓮冷笑:“你把我弄疼了多少次?怎麼沒見你和我說對不起?”
她索性把他屁股下的蒲團也抽走了。
這次賀蘭璽倒是沒有磕到。
他被她抽得往前撲了一下,聞著她味道好聞,然後趴在她身上不動了。
寧蓮:???
賀蘭璽用紅撲撲的臉在她脖子上滾了滾,露出傻笑:“我喜歡你。”
然後在她怔愣的當口,將寧蓮的衣服脫了。
*
寧蓮醒過來的時候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和太子……
太子要殺她的啊。
她還有沒有一點點做人的尊嚴了。
她怎麼會……怎麼會又和太子睡了!
正當她起身要離開太子的寢殿,一條有力的胳膊橫腰攔住了她。
“蓮兒。”
男人宿醉的聲音有一點鼻音,很誘人。寧蓮卻毫不猶豫去推他的胳膊。
賀蘭璽抬頭看著她,不放手,也不說話。
寧蓮道:“昨夜你喝醉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放開我。”
“你聽到了嗎?”
寧蓮起初沒有理解他在說什麼。
賀蘭璽轉了一下手腕,又問:“我昨晚和你說了什麼?你聽到了嗎?”
寧蓮白他一眼:“你昨晚說你愛我愛得要死要活。聽到了。”
賀蘭璽攔住她的手臂鬆了一下,寧蓮正要下床,忽然頭一陣發暈,被直起身的男人抱在懷裏。
過了一會,太醫摸著胡子,微微笑:“那就恭喜太子殿下和寧妃娘娘了。”
寧蓮:……不會吧。
賀蘭璽:“我有……有孩子了?”
寧蓮想起自己櫃子裏壓的那張等待太子殿下蓋印章的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