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倒是出乎意料了。
現在僅僅隻是看著她堅毅的眼神,轟焦凍便就覺得很高興了。
卡爾維諾提出的“友善選擇”,當然是個圈套。他這樣一個錙銖必較的人,怎麼會讓轟焦凍折損了自己榮光的普通人類從這裏毫發無損地離開呢?如果他當真如此善良,那他早就應該在轟焦凍誤入寶具時就送他出去了。
卡爾維諾不說話了,雙手托著下巴,視線再度遁入了無聚焦的原處。他這副模樣總教人膽寒,生怕在不經意時他就會突然竄出來咬人一口。轟焦凍飛速地四下瞄了一圈,為了吸引卡爾維諾的注意力,他開口說:“我覺得……”
卡爾維諾豎起一指,眼裏鍍上了一層寒涼。
“現在沒到你發言的時間。”
轟焦凍噤了聲。卡爾維諾對於他的反應很滿意,他換了個姿勢,伏靠在扶手上,對著立世笑了一聲,裝腔作勢地說:“怎麼,原來你願意把他的性命置於危難中嗎?你認為,隻要你們都在,我就不會殺了你嗎?自私的孩子,你連一線生機都不願意為他爭取嗎?”
“不……或許你說的一點點對的地方。我想讓前輩留下確實是出於自私,因為我認為沒有前輩在的話,我沒有辦法打敗你。隻有一個人,肯定會失敗。但是……!”她急急地說著,聲音微微有些顫唞,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她卻停不下說出未盡的話語,“但是,有前輩在,我們就一定能打倒你!”
卡爾維諾的表情更加難看了,猙獰得仿佛在他眼前的兩個人是兩條惡心的爬蟲。但他的表情中好像又有著些嫉妒。
他確實應當感到嫉妒的,畢竟無條件的信任,是那樣難以尋到。
轟焦凍從不知道他被賦予了這樣的期望,也不知道在立世的心中,他是這樣重要。
是因為他在很久以前說的那句“有我在”嗎?不,或許也不全是吧。他的喉頭有些泛痛,他也不知道湧動在心裏的這份情緒究竟是什麼,但他知道這絕不是某種單純的情緒。
是感動嗎?是高興嗎?或許都是吧。
其實對於轟焦凍來說,也是一樣的——如果沒有了立世,隻他一人也是絕對逃不出去。
有她/他在,所以才能披荊斬棘。一線生機,便由他們一起創造吧。
轟焦凍輕轉手腕,卡爾維諾將地板變形捆住他們,他現在才察覺到地板的材質是木頭。
啪——
卡爾維諾一掌拍向扶手,他終於從王座上站起了,怒目瞪著兩人,他已經是氣到了極點。
“你們這兩個家夥,當真是不識好歹啊!我告訴你們……”
“立世,個性!”
在轟焦凍出聲的同時,烈火燃起,頓時就將捆繞在身上的木塊燒成灰燼。一落地,立世就向卡爾維諾衝去。梅達爾多伏低身子,想要攔下立世,但卻不出意外地被凍進了冰裏。想到他並不是活生生存在的人,轟焦凍便就放開了手腳,將梅達爾多完全地封在冰中央,隻留下拿刀的手露在空中。立世奪過彎刀,轟焦凍立馬將這最後的一絲破綻也封住了。
卡爾維諾害怕了——在這種時候感到害怕,其實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他操控著周圍的一切,試圖阻斷立世前進的腳步,但卻被彎刀斬開,被堅冰擋下,沒有一點用處。
快步踏上台階,立世將彎刀高舉過頭頂。有那麼一瞬間,其實她心裏是有點負罪感的,她想起了個性約束條約裏規定的,英雄不能以個性虐待他人,便就更別說像這樣用刀虐殺了。
她陷入一瞬迷茫,但隨即清醒。現在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戰——也是為了轟焦凍的性命而戰。
踟躕是沒有必要存在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