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要真仔細想想了……”

“真想不出來的話……我勉為其難以身相許吧。”

錦顏忍住手心的痛,抓住沝逸的手臂用力掐了下去。

沝逸輕輕的掰開她的手,放在手心:“錦顏,你有沒有想過堯一?”

錦顏垂下眼,身子也靠在石塊上:“他管殷泫漾叫爹。”

“是啊,兩歲多的孩子,已經懂事。殷泫漾待他極好的。”沝逸說。

錦顏問沝逸:“堯一的父親是誰?”

沝逸眯著眼睛看向山崖之下,一手摩挲著錦顏的長發,漫不經心道:“你在乎?”

錦顏搖搖頭:“我隻是……好奇,如果堯一是我生的,那他的父親又不是殷泫漾,為何,殷泫漾要對他這樣好。”

沝逸低笑:“真不明白?”

錦顏點頭,想了想,又道:“等堯一好了,我們下山去吧。”

“去哪兒?”沝逸問。

錦顏道:“不急,我們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想……”

沝逸確實沒有想到,錦顏下山後來的第一個地方便是十三陵高鼎。

“你找她?”沝逸問錦顏。

錦顏點點頭:“雖然她不是,雖然她隻照看了我兩年,可在我的記憶裏,我是錦顏,她是我娘。我不找她,隻是想看看她,隻要她過的好,便好。”

沝逸也沒說什麼,一路,堯一就伏在他的肩頭,兩個人像是遊玩一樣上了山。皇陵之外自然有重兵把守,可他們看到沝逸也不攔,恭敬的給讓進去了,進去了,皇陵修的再闊氣,看著難免有一些蒼涼。

這皇陵修葺的形狀如同丘陵一般,層層疊疊的,分不清哪裏是入口。

錦顏一路走向高處,看了四周一圈兒,直到發現那個白色的身影

她坐在一座墓碑前,手裏提著一隻白玉的酒壺,斟了兩杯酒,自己飲下一杯,又在墓前灑了一杯,微微欠了下`身,轉身去了。

她的身形很快,一眨眼,便隱入石林之中,不見了蹤影。

沝逸看著那個墓碑微微皺了皺眉。

錦顏問:“她是不是知道皇陵的入口?”

沝逸點頭:“看來像是知道。”

錦顏指了指那個墓碑:“沝逸,我們去看看。”

沝逸沒有做聲,錦顏也沒在意,徑直的就往前去了。

看著很近的一段路,卻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當錦顏立在這座墓碑前的時候

主墓碑上刻著的字:雲初初

“這是……我的墓?”

沝逸說:“我和殷泫漾當時以為……你死了。”

錦顏往前走了兩步,主墓碑旁,臨著是兩座漢白玉的小字碑,右邊寫著:誰與寄?西湖水是相思淚。淚難收。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左邊寫著:春山煙欲收,天淡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連芳草.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而主碑的右下側,兩種筆體和寫了一句話:係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錦顏蹲了下來,手指撫摸著左邊墓碑的筆體寫的字‘係我一生心’

“沝逸,我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我們以前的事。”

沝逸說:“沒關係。”

“沝逸,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愛不愛你。或許,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什麼是愛。冬之子的話,你應該聽的明白,忘卻記憶最根本的便是,斷情絕愛。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愛人。”

沝逸說:“沒關係。”

“沝逸,‘係我一生心’是你刻的吧。”

沝逸說:“是。”

錦顏閉上眼,悄悄的抹了抹眼淚,再回頭的時候,笑靨如花。

她道:“我們走吧。”

一路下山,出了皇陵口的時候,錦顏看到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外麵,一個書童模樣的人提著籃子在與那守衛交談著什麼,手裏還拿著一封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