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對她的賠禮道歉。可單若嫻卻還是一臉生氣的樣子,既不看他,也不吱聲。
“好啦,大家和好吧。”林金剛大聲說,“這種工作上的誤解和磕碰,是正常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對,還是和諧為好。”施培培遊動著鼠標說,“剛才,我也被你們,弄得好緊張。”
侯曉穎小聲說:“但我還是要,感謝蔡慧深。”
“感謝他什麼啊?”肖學新有意追問。
侯曉穎從電腦屏幕前轉過臉,衝他做了一個鬼臉:“你不要明知故問好不好?”
肖學新尖聲說:“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不跟你說了。”侯曉穎縮回頭,看著電腦屏幕說,“你這個人,就是喜歡陰陽怪氣。”
蔡慧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細致觀察著肖學新的神情,想判斷一下他為什麼喜歡陰陽怪氣。是不是他在追求侯曉穎,而侯曉穎又不肯?肖學新也是大學畢業不久的樣子,跟侯曉穎施培培差不多年紀。他隻管在電腦上忙著,臉色很平靜,看不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他是不是對我還有嫉妒之心呢?蔡慧深猜測著,本想給單若嫻說一下明天一起去。可他想了想,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陸總會跟她說的,就沒有說。
這樣,第二天早晨要走的時候,難堪的事情再次發生,兩人的矛盾激化了。
他們上班後不久,陸總和尤副總拎了包走過來,站在技術科辦公室門口說:“走吧,時間不早了。”
蔡慧深馬上拿了包走出來,侯曉穎也跟著站起來準備走,單若嫻卻烏著臉,坐在位置上不動。
陸總看著單若嫻說:“你怎麼啦?”
單若嫻沒好氣地說:“我們,又不是公關小姐,去幹什麼?”
走到門口的蔡慧深大吃一驚。這不是衝我說的嗎?她這樣做,是在有意激化矛盾,讓我在領導和科員麵前丟臉。
陸總的臉拉了下來:“這是誰說的?啊?太不負責任了。這是工作的需要,什麼公關小姐不公關小姐?亂七八糟的。”
這話明顯是在指桑罵槐,也是在庇護單若嫻。蔡慧深站在門口,像示眾一樣難堪。他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再說,他也隻是叫侯曉穎去,又沒有叫我去,我要去啊?”單若嫻真的太厲害了,得理不饒人,把人直往死角裏逼。
這時,那個有些禿頂的尤副總說話了:“唷,兩位新科長,上任不久,就鬧開了,好熱鬧啊。”
其它辦公室裏的人聞聲,都紛紛出來看熱鬧。
尤副總嚴厲地說:“現在,不管你們有什麼矛盾,都給我起來走,工作要緊。”
單若嫻乜了站在門外的陸總一眼,還是坐在那裏不動。侯曉穎有些緊張地走到她麵前,輕聲說:“單姐,你誤會他了,他沒有……”
陸總以哄小孩子的溫軟口氣說:“別再鬧了,快走,我們中午要趕到省城,請人家吃飯呢。”
這樣,單若嫻才收拾了包,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勝利者的神情,昂首挺胸地走了出來。
蔡慧深尷尬極了,也很難過和氣憤,卻一句話也不好說。他真想退回辦公室,不去了,索性跟她鬥個你死我活,卻又做不出來。蔡慧深隻得紅著臉,低下頭,走在人群的最後麵,往電梯口走去。
萬事忍為上,還是忍一忍吧,退一步,海闊天空。否則,你剛上任,就要栽在這個女人手裏。
於是,一路上,蔡慧深跟單若嫻像陌生人一樣,互不理睬。好在他們坐在不同的轎車裏,還稍微緩和了一點緊張氣氛。單若嫻與一個辦公室秘書坐在陸總的寶馬車裏,蔡慧深和侯曉穎坐在尤副總的奧迪車裏。
這種坐法,既是自覺形成的,又是被動安排的。他們在走到下麵的停車場上時,陸總給單若嫻使了眼色,單若嫻就叫過那個漂亮的辦公室文秘小周,拉開寶馬車的車門,坐了進去。幾乎在同時,尤副總指指侯曉穎,讓她坐到他的車子裏。蔡慧深連忙跟著她,往尤副總的車子走去。走到車子邊,尤副總一邊坐進駕駛室,一邊對侯曉穎說:“你坐前邊。”
侯曉穎卻好像害怕他似地,回頭對蔡慧深說:“你坐前邊吧,我坐後邊。”說著,沒容蔡慧深同意,就拉開後邊的車門,坐了進去。這樣,蔡慧深就隻得坐到前邊副駕駛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