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房中,照夜魚怒斥莫遲不講義氣,居然舍棄他們先一步逃跑。
隗鈺山扶著牆壁坐下,目光惆悵,顯然未曾料到自己的新婚旅行會結束的如此突兀。
“造孽啊。”照夜魚哀嚎:“究竟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把厲鬼炸成油條吃。”
莫遲麵上看不出絲毫心虛,同時不忘褒獎地獄裏的油鍋:“溫度高,使用方便。”
隗鈺山深深看了他一眼,嗬了一聲。
莫遲認真詢問:“我能不能把十八層地獄裏的油鍋偷回來?”
隗鈺山一臉冷漠:“家裏沒地方放。”
莫遲還想再說什麼,被隗鈺山的一記眼刀逼退,老老實實坐在角落。
被饕餮秀了一把操作,隗鈺山徹底死了蜜月旅行的心,決定抓緊時間開始新產品的宣傳。這幾天天氣很好,窗外麵的大樹花全開了,因為樹木足夠高,風一吹,花瓣零零散散可以掉落進屋內。
玄武帶著副眼鏡,在給隗鈺山拍宣傳照。
照夜魚尾巴一甩一甩,看著拿著食品袋一臉享受的隗鈺山,神情變化莫測。麵對黑暗食品做出一臉享受的模樣……良心不痛麼?
“四十五度微笑。”玄武讓他找準角度:“往窗邊靠,讓陽光灑下來。”
照夜魚實在是看不下去,恰巧這時,門鈴響了,迫不及待去開門。
門外的人皮膚黝黑,身上散發著一股浩然正氣。陽氣太足,對妖明顯不太友好,照夜魚縮了縮頭:“哪位?”
來人的骨齡約有二百來歲,模樣不過二十七八,一看便不是普通人。照夜魚便沒有顧忌,直接用魚唇講話。
“警察。”男人掏出證件:“有人舉報你們吃霸王餐。”
照夜魚一怔:“是不是弄錯了?”
這時,男人身後探出一張臉,白色的眸子,皮膚更是近乎透明。
照夜魚遲疑幾秒,心虛地後退移動:“警察叔叔,不是我幹的。”
這邊的動靜讓玄武暫緩了拍攝工作,他和隗鈺山先後對視一眼,爾後尚且算是冷靜從容:“這位道友是不是管的有些寬?”
男人眨了眨眼,連續三次。
玄武歎了口氣……明白了,這是被威脅了。
問鏡以受害人的姿態走進來,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任何時候都是輕聲細語:“你的朋友合計在地獄吃了二十二隻厲鬼,逃賬鬼幣一百。”
玄武無奈:“並非我們不想還錢,隻是你也說過,鬼幣還未發行。”
問鏡聲音溫和道:“所以要靠打工還賬。”
“我跟他說不清,”玄武撂下攤子,回頭看向莫遲:“你造的孽,自己解決。”
都以為莫遲要靠暴力解決,誰料他居然認真思考了一番,問道:“包吃麼?”
問鏡從容道:“每天一隻厲鬼。”
莫遲當即搖頭:“一隻太少,炸油條至少數量為二。”
其餘人神情各異,尤其是照夜魚,和莫遲相處久了,讓它幾乎忘了饕餮本質是何等的凶殘。
問鏡點頭:“可以。”
莫遲轉而看向隗鈺山,後者甚是無情道:“自己闖的禍自己擔。”
他很忙,沒事間陪對方去兼職。
莫遲輕握住隗鈺山的手開始打感情牌,隗鈺山受不住,看著問鏡頭疼道:“都有哪些崗位來著?”
問鏡:“劃船工,鬼差,文員。”
劃船工肯定不能讓饕餮擔任,以他的作風,指不定會把搭船的新鬼當做加餐吃掉,鬼差也存在同樣的可能性。斟酌後問道:“會寫字麼?”
莫遲:“認識。”
短短兩個字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專心打理花草的陰陽木忍不住道:“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其餘人齊齊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見跟他們解釋不清,莫遲現場做了示範,隻見他找來紙和筆,隨手寫了幾個字。
“這……是字?”照夜魚第一個發出疑問。
橫豎都快不分,看著就像是蚯蚓爬過的。
隗鈺山遲疑幾秒,抓著莫遲的手檢查,確定他不是化作原形用爪子寫的:“我記得你的字還可以。”
莫遲絲毫沒有羞愧之情,真的化作了原形,然後從自己身上捋了一撮毛,做成簡易的毛筆,蘸上墨大筆一揮,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筆走龍蛇,行雲流水,十分有大家風範。
隗鈺山靜默幾秒:“隻有自己的名字寫得好,對麼?”
莫遲微微頷首。
隗鈺山:“之前不是還寫過關於吃的百科全書?”
莫遲:“暴力脅迫山神代筆。”
照夜魚舉起一隻魚鰭:“我有個問題。”
莫遲:“說。”
照夜魚:“你會寫饕餮兩個字麼?”
莫遲沒有回答,三秒鍾後,照夜魚被丟到了樓下。
氣氛尷尬緊張的情形下,隗鈺山注視著問鏡,攤了攤手,示意文化程度就這樣,看他願不願意招收。
問鏡進門以來第一次表現出沉默,如果真的讓饕餮做文員,說不定會更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