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真能這樣,長長久久的過一輩子,感覺也不壞。
正感慨著,忽又覺得氣氛太過沉重,於是調侃地笑道:“好了,好了,你看你,鼻涕眼淚全都抹到我的呢子大衣上了。”
徐敏行鼻子嗡嗡地說:“就抹,就抹。”一邊說,一邊拚命把眼淚鼻涕往方剛大衣上蹭。
蘇豫忍不住感歎道:“一個女人,終究是一個女人。”
“女人怎麼了?看你這話,瞧不起女人啊?”一瞬間功夫,牙尖嘴利的徐敏行又回來了。
“哪敢瞧不起啊,佩服還來不及呢!”蘇豫一邊求饒,一邊故意用目光上下打量徐敏行。
“佩服?這話不真吧?”徐敏行狐疑地問。
“當然是佩服了,佩服變臉變得快啊,哈哈!”蘇豫笑哈哈的說:“徐敏行,我還是習慣這樣子的你,剛才你那樣,讓我差點認不出來了,不過,蠻好,蠻好!”
“好不好麼,都用不著你來評價了,你留著評價自己媳婦兒吧,哈哈!何況,我方剛的媳婦兒,哪有不好的道理。”方剛摟著徐敏行,親親熱熱的說。
蘇豫一聽,神情頓時黯然下來。
方剛話剛出口,就後悔的隻想扇自己兩個嘴巴子,心想,這才是一得意就忘形,哪壺不開提哪壺,唉,可是也沒法再解釋,那隻會越描越黑,隻好端起酒杯,打起哈哈,叫著大家:“喝酒,喝酒,今天,咱們不醉無歸啊!”
氣氛一下子就熱烈起來,蘇豫那神色一黯仿佛從未出現,甚至於讓人覺得恍惚,那種莫名的情緒說也說不出,抓也抓不住,隻是那麼一瞬,立馬消散而去,渺不可尋。
那邊廂,葛安柔心中也是千回百轉,隻好一杯又一杯的喝起酒來。
看著好姐妹得到幸福,心中自然是高興的,可是這高興之後,卻有點莫名的憂傷,或者說甚至有一點點嫉妒,那點點嫉妒,又因為明知道不應該,就被強製壓在內心深處,可是暗地裏的思緒,越被壓製,越要出頭,到後來,越發自憐自艾起來,自憐自艾之餘,心中又充滿了罪惡感,於是,又深深鄙視著自己。
另一方麵,看看蘇豫,對自己好似沒有一丁點兒的男女之情,自己也隻好故作大方,好歹可以維持這份同學之情,朋友之誼。可是明明有那麼一兩次,兩個人之間,已經離得如此之近,可是,每次仿佛隻差那麼一點點,可是就是這麼一點點,卻讓人心生絕望,葛安柔明明白白的知道,那蘇豫,他的心中還裝著別人。
自己喜歡的男人,心裏裝著的另外一個女人,任是誰,也無法毫不在乎,何況是她,平常如此,普通至此。可是心中卻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也曾試著去接觸其他的男人,也不是沒有性格好、事業好、對她好的,可是卻怎麼也動不了心。就像金庸那部最不出名的小說《白馬嘯西風》中所寫,那個倔強的少女李文秀說:““江南有楊柳,有桃花,有英俊勇武的少年,有風流倜儻的少年……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葛安柔心想,我終歸是太過平凡,永遠無法經曆一場轟轟烈烈、蕩氣回腸的愛情。即便看小說,也總是喜歡那些不被主角喜歡的女子,如李文秀,如程靈素,隻是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與旁的女人一起經曆一場又一場愛情,看著他為情所傷,為情所苦,然後還要若無其事的與對方做兄妹,做朋友。
可是,能這樣近近地看著他,也很好,很好。
葛安柔醉眼朦朧的看著對麵的蘇豫,心想,這一刻他就在我的對麵,或喜或悲,或說或笑,都是活生生的,這一刻就是真的,至於以後,天知道,誰有空去想它。想到此,葛安柔嘻嘻一笑,頭一歪,醉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