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凡失去妹妹很傷心，對此我也感到很遺憾。”端木玲盡量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溫柔，卻始終無法達到能感化我的那種程度。“可是死人是不可能複活的！我知道這可能對你來說有點難，既然這樣就讓我陪在你身邊，讓你盡快從陰影裏走出來！”
“我很好！我很健康！我也根本沒有什麼陰影！我現在心情很爽！所以這裏沒你的事！”我不顧一切地大吼道。
“可是，可是正常情況下的小凡不會對我這麼說話！”端木玲很執著地繼續說道。“別傻了，你妹妹不可能回來了！你必須要趕緊恢複正常的生活啊！”
“正常生活？”我的表情沉了下來，在端木玲看來十分可怕，她吞了吞口水，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隻是額頭上多了一滴顯而易見的冷汗。“說的容易，依沐都死了，那還算什麼正常的生活？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端木玲抿著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樣，換成別人還好，大不了揍一頓。但是被眼前的我這麼一說，端木玲有種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感覺。
“至少，至少把我給你帶來的食物吃掉吧？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說著端木玲又把手中的飯盒舉於半空說。
我起的骨頭發癢，再也忍無可忍，一拳將端木玲手中的飯盒打掉，裏麵的飯菜有一部分撒了出來。“真囉嗦！真囉嗦！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端木玲的眼淚瞬間就控製不住了，從顫抖的櫻唇旁邊劃過，留下了兩道淺色淚痕。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髒再次疼痛難忍，倏忽間想起“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流淚”的誓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分。
可當我伸手想要道歉的時候已經晚了，端木玲已經哭著離開了，她跌跌撞撞地衝下了樓梯，落寞的背影是我在熟悉不過的。
呆在原地的我苦笑了一聲：“我真是自作自受。”隨後彎下腰撿起端木玲帶來的綠色飯盒，將沒有灑出來的飯菜吃了個精光，然後轉身進了屋，把飯盒收起來了。
回去習慣性地摸起來手機，這才發現了剛才的那條短信原來是端木玲發來的。
“你在家嗎？別傷心了。我去給你送吃的，在那陪著你。隨便你怎麼發泄都可以，我都能忍下來的。——玲”
我已經哭不出來了，身體很難受，在屏幕上飛快地打出了“對不起”三個字，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們刪掉了。
扔掉手機後我的頭腦變得越來越不清晰了，很快我就忘記了端木玲剛才來訪。感覺呼氣都不順暢了，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勁。很困，眼睛快要睜不開了，卻怎麼都無法入睡。腦袋好像要炸開一般的疼痛，仿佛下一秒就會有腦漿溢出。最後隻剩下萎靡不振的我，目光呆滯，不知道該聚焦到何處才好，就這樣頹廢下去吧。
可惡的時間過得好慢，看著秒針的轉動速度好像比之前慢了十倍。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就連改變一下姿勢都很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