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依沐呢?”二晨如夢方醒之後終於問出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陳淺汐本來還睡眼惺忪的,可當她看到二晨已經醒過來並問出這樣的問題,她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被二晨用期待中包含著擔憂的眼神抿著嘴唇盯著自己看,陳淺汐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她的嘴唇在不規律地顫動,隨即兩行清澈的淚水奪眶而出,在夜色中反射著月光,該給人無限淒美的感覺。
在本應瞳孔放大的夜晚,二晨的黑眼珠縮成了兩個小點,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盤旋。
“姐姐,姐姐你別哭啊,姐姐你說話啊!依沐她到底怎麼了啊?她住在哪件病房啊!”二晨抓住了陳淺汐的肩膀使勁搖晃,以至於吊瓶的細針從血管中劃出,流了不少血染紅了白色的消毒貼。
“依沐她,她不在了!”陳淺汐在說這話的同時雙手捂住了臉,哭泣聲愈演愈烈。
又是心髒被刺穿的那種感覺,疼痛難忍,甚至把全身的骨頭全部掰斷的疼痛也不過如此。過了好久,二晨才開始了下一個動作,他再次靠在床頭,眼神失去了光澤,連呼吸也變得那麼微弱。
(騙人吧,不可能吧?我妹妹,我雙胞胎妹妹,依沐她居然會這麼早就離開我?這麼早就失去生命了嗎!人生的花朵明明還沒綻放,卻已經提前凋謝了嗎?憑什麼?憑什麼這麼不公平!我這種好吃懶做的家夥死掉也就算了,依沐明明那麼努力,不僅要學習,還要碼字賺錢,明明那麼好的一個女孩,憑什麼就這麼死了啊!)
二晨在不知不覺中,淚水又把整張臉占據了一半,隻不過他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感覺已經完全壞掉了。
聽到一陣雷聲不絕於耳,二晨這才注意到窗外原來在下雨。現在是火災當天的晚上,事實上在消防隊剛剛把大火撲滅之後,這場雨就降臨了。
(開什麼玩笑,非要把我妹妹害死之後才肯把雨水施舍給我們嗎?草泥馬這時什麼狗屁老天爺啊!都去死吧?全都去死吧!跟我妹妹一起去死得了!)
那天晚上二晨一夜沒合眼,陳淺汐也是一樣的,第二天她發現自己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然而二晨還沉浸在悲傷的回憶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他們倆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直到第二天,老爸讓人把兩個人接了回去。
雨刷能抹去車窗上的雨水,卻無法抹去二晨內心傷痕,當他想到自己和依沐的一點一滴之後,悄無聲息地留下了眼淚。
(我們的關係才剛剛轉好,為什麼這麼快就離開我了啊?好不容易能好好做你的哥哥,好好保護你的,你幹嘛走的那麼突然啊!)
“哥哥,愛你哦。”周日晚上的情景不停地在我腦內重演,一看到依沐麵帶笑容的臉,想起她的一切,二晨感覺自己都快炸掉了,感覺無論換幾個坐姿都不舒服。
(依沐你到底還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