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絕世之千世塵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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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遭遇挑釁
很多傳說中，傳言西域是狼的土地，到處沙漠黃土，累累煙塵滾動在空氣中。那裏的人飲烈酒，穿皮革作成的衣帽，吃的是自己飼養的牲畜的血和甘乳，他們過著中原人一輩子也想象不到的生活。他們有草原上最快的馬匹，抬起彎弓騎射，利箭迅疾射出在黃沙裏百步穿楊，即使強大如中原的皇帝也要用國家豐饒的珠寶換取他們的寶馬。
他們是草原上生長的一群剛猛的狼。
大漠孤煙，長河萬裏。綰絮一行人過了雁門關，直向西域的沙漠奔馳，歸海藏鋒策馬在馬車旁，輕聲問：“殿下，需不需要休息？”
流蘇簾內綰絮凝眸直視著前方，緩緩搖了搖頭：“這裏已經出了中原地界，會遇見什麼也不清楚，你們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歸海藏鋒應了一聲：“是，殿下。”
車隊緩緩向前行進，關外的土地坑窪，多泥濘，隊伍中幾匹馬和一輛綰絮坐的車，大部分人還是步行，因此速度並不快。天下人人都知三殿下出行的消息，通常隻要歸海藏鋒亮出他的護衛腰牌，中原的大小官吏都會立刻放行，在出了君天下統治的國土之前，基本都是非常順利的。但此刻駛出雁門關，放眼黃沙堆積，沙盜出沒頻繁的地方，綰絮他們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孤單一輛馬車在沙土的風煙中行走，綰絮早已將來時身上穿的繁瑣宮廷服飾除去，換上了常穿的素衣，隻是臉照舊用布蒙住，為了方便陪伴她，小桃被叫進馬車，服侍在綰絮的左右。風餐露宿，西北苦寒之地，別人都不知道，實則綰絮的身子也已經經受不住，染了微微風寒，小桃卷起芭蕉葉子為她扇風，西域與中原氣候相差極大，綰絮的身體不能適應這樣的變化，這幾日的行程也都在辛苦的煎熬中度過。想來天華公主感染風寒的謠言也不是純屬虛假，天華遠比綰絮金貴，受不了太大的反差在情理之中。
外麵馬蹄聲越傳越近，似乎有人靠過來。過了會兒歸海藏鋒的聲音響在車外：“殿下，這裏有家驛館，不如休息一下喝杯涼茶再走吧！”
綰絮想了想，輕輕說道：“護衛也累了，那就休息休息也好。”
小桃率先跳下馬車，掀開簾子雙手將綰絮攙扶下來，抬眼看見一間飄搖的茶棚，簡單的茅草搭成，幾張簡陋的桌子擺在草棚裏，桌旁擺了凳子。店主人一見有客人來，忙臉上堆笑熱情地迎上來：“幾位客官，進來坐下歇歇！”
歸海藏鋒銳利的雙眼通身打量了一遍老漢，這才走進去，先用袖子擦了擦凳麵上的灰塵，然後轉身道：“姑娘，坐這裏。”
老漢看見馬車裏，被丫鬟樣的侍女扶出來的一個蒙麵女子，單看那氣派，一雙琉璃美目盈光點點，就是老漢這樣年齡的人，也是禁不住在心裏驚歎了一下。
他趕緊沏了一壺茶端上，笑問：“小店有醬牛肉、窖藏美酒，客官要嗎？”
歸海藏鋒道：“都來一點吧，我們姑娘趕了幾天路，肚子也餓了。”
老漢答應了退下，吩咐裏麵的婦人準備酒食。小桃連忙將幾個杯子都添上茶，等到歸海藏鋒，歸海藏鋒攔住她，默默搖了搖頭，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裏飄著許多水垢，水質泛黃，顯而易見這些是最劣等的茶。
小桃不禁吐了吐舌頭，這樣的茶，連她也沒有見到過。
很快酒菜都上桌，沒有人先動筷子，歸海藏鋒取出隨身的銀針，一一在菜裏試過之後，才對綰絮點點頭，示意下箸。
老漢看來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見狀樂嗬嗬一笑，沒有多嘴。他看到綰絮其人氣質不凡，舉手投足自然流露一股貴氣，歸海藏鋒更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中一雙眼睛卻銳利無比，掃視了周圍一圈人。他便猜測他們是關中來的人，而且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
吃飯的時候，綰絮注意到，在桌子的一根桌腳上麵，有道清晰的裂痕，很像是被誰用刀劈的。她再看了看桌子邊緣部分，密集的劃痕，細看景象五個凹進的指印。抬頭，正好與歸海藏鋒對視一眼，都不動聲色。
刀痕這麼整齊，顯然是一個武功高深的人留在上麵的。這裏看來發生過打鬥，看這些痕跡的密集度，似乎還是經常性的打鬥。
小桃兩隻手指拎起牛肉，嘴裏大嚼特嚼。老漢發現了他們在注意桌子的刀痕，神色明顯不安，他局促地朝外張望，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僵住。
歸海藏鋒立刻去抓腰上佩刀，條件反射地扭過了頭。
有幾條人影出現在沙丘後，漸漸朝著茶棚走。這幾人出現的突兀，都是一身黑衣，映著背後的連綿土丘，難免有詭異之感。隨著這些人越走越近，老漢臉上現出害怕的神情，僵立的腿顫唞，從裏麵出來的老婦看到迎麵來的人，也呆了呆。
這些人腰間跨著刀，腳上穿著西域鐵靴。轉眼來到茶棚，為首一人紮著方巾包著頭，站在老漢麵前開口：
“祝老二，快交你的保護費！？”
這群人有些身體裹在黑披風下麵，兩隻眼睛在外麵露出，皆是閃動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