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已經近乎變態的方式來折磨自己,小錦,以前你感受過的疲憊和辛酸,我便一點點的也體驗回來。

她握著手機,轉身就向外麵走,思思叫住她:“錦瑟,你要去哪裏?”

她已經顧不得回應她,隻是很茫然的念著電話那頭的那個人的名字:“杜程予……”她聽見他輕輕的聲音:“嗯。”

眼淚又一次湧出來,她伸了手用力將門拉開,才抬腳邁出去便驚住了。

麵前的那個人,短發裏還透著濕意,顯然是洗了澡沒有來得及吹幹,他的眼裏如水色沉澱,並沒有太大的驚訝,隻是微微笑了:“傻瓜,怎麼又哭呢……”

她猛地撲上去抱住他:“杜程予……杜程予!杜程予!杜程予……杜程予……”她喊了很多遍,卻怎麼也不想要停下。

他接住她,狠狠的拉住,近乎貪婪的呼吸她的味道,終於可以再一次,這樣的抱住她。

從小到大,都是他不斷的逗她,她喜歡他這麼多年,卻不曾說出來,他們都說她膽小,可是,他緊緊地抱住她,他知道不是這樣,那麼多年,她瞞了十多年的秘密,本來就需要巨大的毅力,他的小錦嗬,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比他有勇氣。如今亦是如此,他不敢做的,她卻做到了,但是沒有關係,他不再是當年那個隻會在嘴上說要疼她的杜程予了,他已經長成了高大的男子漢,有了堅定的心,能夠真正的為她擋住風雨,他將下顎抵在她的側臉,輕輕吻她的額頭,可以這樣抱住她,是多麼滿足的一件事,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讓她哭泣。

真好,她的手慢慢的環住他的腰際,杜程予,這樣真好,能夠在最無助的時候,你就在我的身邊,每每打開了門就可以看見,看見你對我笑。

人生這樣的漫長而荒涼,獨自一人的路太過淒清寂寞,我不過是,想要一個人陪著,陪著我一直走下去。

又恰恰是碰上了這樣一個美麗的巧合——我喜歡他,他剛好也愛上我。如今,和你就這樣兩兩相對,彼此都微微的笑,全心全意的依賴,將生之悲苦,繞指纏綿化一段錦瑟。

清風如訴,花月正春。

——正文完

番外 小賀

確切的來說,賀方回第一次見到喬錦瑟,是在杜程予的喜帖上,看得出定做喜帖的人很有心,裏麵貼了新人的結婚照,她著了紅豔豔的旗袍,手裏拿著絹製的團扇,杜程予拉著她的另一隻手,低頭看她的眼裏,居然慢慢都是寵溺。

是真的為這樣的照片驚訝了,所以留了心多看了幾眼。杜程予是什麼人?當年學校裏難得的癡情種,如今居然會對著鬱晚晚以外的女人,露出這樣的表情,怎麼能夠不讓人驚訝?

和杜程予應該算是知己了,那時候賀方回剛有事業不就,應邀回學校做一個講座,下了課被叫住,麵前是個子高高斯文幹淨的男孩子,雖然還是在學校裏上課,不過氣質已經很成熟,比起自己的娃娃臉,似乎更像一個出了社會的人,他伸了手笑:“學長,我是醫學係大二的學生。杜程予。”

其實當時心裏有些小小的虛榮,畢竟自己的講座和醫學毫無關聯,而麵前的杜程予,似乎是很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後來相處多了才發現,自己和杜程予真有那麼幾分知己的味道,在很多話題上都往往很有默契,關係自然而然的好起來,也聽過旁人提及,漸漸知曉杜程予在學校的名聲。有朋友提起杜程予的時候開玩笑:“那個學弟啊,風頭直追你當年呢。不過人家是學醫的,比你低調。”末了想想,又加了句,“也比你癡情。”

杜程予和鬱晚晚分手的時候,賀方回是知道的,那時候杜程予正好在外地出差,和他一個城市裏,打了電話把他教出來,他也不多說,陪著他一直喝著酒,兩個男人,偏偏酒量都好,喝了很久還不醉,杜程予是那種很冷靜的人,他的痛,隻會悶著,然後爛在心裏。那個夜裏,他就看著他一直這樣的沉鬱,他曾經以為,這就是杜程予感情中的痛到極致。不曾想,這世上,還有一個這樣的女人,叫做喬錦瑟。

可是真的到了杜程予結婚的那天,卻因為一個重要的案子要自己親自去外地,沒能去參加婚禮,回來以後,時間排的太緊,連過年都在談生意,一直都未能真正看看那個叫做喬錦瑟的女人。一直到後來在電梯裏碰見了。不曾想她居然會到A城來,他到現在還記得,她的眼睛紅紅的,明明是想去一樓大廳的,結果卻因為被他看見,轉而在下一個樓岑歸咎停住出去了,他那時候並不知道那就是杜程予的妻子,隻是覺得這個女孩子必定有些不能言說的苦楚,所以會在除夕的夜裏一個人躲在電梯裏哭泣。

其實隻是覺得眼熟,所以問了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過了年招新,卻在應聘的人裏看見了喬錦瑟,那時候才真的有了好奇心,翻了她的檔案看,才發現居然這個就是杜程予的妻子。她的應聘台詞說得實在是很爛,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留下她。他其實知道有很多人在後麵覺得奇怪,可是卻仍是留下她。

下了班,其實連電話都快要撥給杜程予了的,可是手部自覺的又掛斷了,隻是在忽然間想起那個夜裏她在電梯裏紅腫的研機,莫名的就想把她那樣私密的心情,放在自己這裏私藏了,不願意任何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