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施翰聽了這話,一下就陷入了深思,幾乎劉大人提起這件事情來,顧施翰就想到了家裏的鍾表,這似乎是一個危險的契機。

等顧施翰回過神來,劉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他也不在意,繼續自己琢磨這件事情。

下了值回到家,齊佳氏看他心思重重的樣子,問他有什麼事他也不說,齊佳氏便沒再問。

深思熟慮了一夜,顧施翰終於還是決定去找掌院學士說說這件事情,帶著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便踏進了掌院學士的官署。

提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後,顧施翰表麵鎮定,內裏卻已經冷汗涔涔,掌院學士看著站在麵前的顧施翰,一言不發,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施翰便道:“本官知道了,你先回去,不日本官會向聖上稟報此事。”

顧施翰不敢多留,行了禮便走了,可是事後卻暗暗後悔起來,如此大的事情怎麼就輪到自己來當這出頭鳥,簡直愚鈍!

而留在裏麵的掌院學士此時卻心情頗好,能坐到他這個位置,自然知道洋人的鍾表也許是一個契機,隻是這事卻不能自己去提,如今有個顧施翰撞上來,倒也是個便宜,若聖上怪罪下來,這不就有個現成的顧施翰來擔責嗎?想到這裏,掌院學士撫了撫須,笑了起來。

後來的幾天顧施翰一直坐立不安,生怕等來的是什麼壞消息,終於在第四日,掌院學士找到他,讓他做好準備,不日聖上會召見他。

這另顧施翰又驚又喜,喜的是此時聖上並未怪罪下來,說明還有轉圜,驚的是怕聖上召見那日若是言行舉止不當,恐怕是大難臨頭。

就這樣,顧施翰渾渾噩噩的回到家,晚膳時,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吃著飯,隻有他茶飯不思的樣子。注意到他這個樣子,平日裏要鬥幾句嘴的顧睿安和顧顯安都沒敢說話,老太太見氣氛不好,便早早的讓大家散了。

第二日,顧施翰休沐,坐在正房廳堂上端著一杯茶還在思考,顧聆從掀起的門簾裏穿過,看見顧施翰端坐廳堂還很驚訝:“阿瑪今日休沐?真是太好了,女兒給阿瑪請安。”

顧施翰聽到顧聆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看見自己的小女兒,臉上才帶出點笑意:“聆姐兒今日沒去上學?”

顧聆活潑的答:“今日我和阿瑪一同休沐呢。”

顧施翰見她這活泛的樣子就喜歡,不由得考校起了她學問的心思,一番問答下來見顧聆都回答的很好,心中的抑鬱都少了些。

顧施翰看這眼前的顧聆,突然福靈心至的問道:“聆姐兒,若是你要向一個人說家裏的鍾表很好用,勸他們家也用起來,你要怎麼說服他?”

顧聆歪頭看了看她阿瑪:“秦先生平日裏上課和我說凡事都要有證據,我覺得我想說服一個人當然是先搜尋證據啦,比如現在有多少人因為時間不精準,耽誤了多少事,然後再從古至今,引經論典的告訴他這其中的壞處和好處,應該就沒太大問題了吧。”顧·現代人·聆的思維就想要說服別人得拿數據說話。

顧聆這番話讓顧施翰茅塞頓開,對啊!自己可以去調查數據啊,有什麼證據是比真實的事例更有力,說著就要移步書房。

齊佳氏才剛收拾好自己出來,就見顧施翰要走,不由挽留道:“爺不用了早膳再走嗎?”

顧施翰擺了擺手:“你和聆兒一起吃吧,爺有事先去書房了。”然後摸了摸顧聆的腦袋:“你可真是阿瑪的鮑白。”說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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