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一般都由藝人來簽字,鮮少有經紀人來簽這個字的。無他,藝人和經紀人之間無法全然信任。
顯然,他的老同學是全身心地信任著姚茜茜。
經紀人:“茜茜接下來去參加國外的歌手大賽,在節目開拍前一個星期回來。”
周導演:“接下來一直在國外?”
經紀人:“嗯。”
周導演:“那你們先去一樓提前拍個小采訪做節目預告花絮。”
經紀人打開保溫壺,盯著茜茜喝完三杯中藥茶水,才帶著她離開周導演的休息室。
周導演看著老同學的這一串動作,牙酸。
這是帶藝人,還是帶孩子?
姚茜茜:“我嗓子休息好了,可以不喝這些中藥嗎?太苦了。”
經紀人:“姚星辰讓我盯著你喝完,我也沒有辦法。”
姚茜茜:“咱們偷偷倒掉。”
經紀人:“姚星辰的那些偵探小說不是白寫的,你喝沒喝,他總能從細枝末節裏猜到,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去年,她看茜茜皺巴著一張臉喝中藥的小可憐樣,心疼,一時衝動,把中藥給倒掉了,她以為她做的天衣無縫,姚星辰竟然從茜茜吃飯時的喝水次數推斷到了茜茜沒喝中藥。
接下來一個星期,茜茜更可憐了,早晨的煮雞蛋和午飯的煮雞腿全是中藥醃的,苦也要吃下去,否則再也別想他做飯時捎帶上茜茜的飯。
大氣的三十九層大樓的地下車庫裏,江琥川坐在駕駛位,滿臉無奈地看著坐在後座的人。
“媽,我找小舅說正事。”
“我找我弟說私事。”
坐在後座的貴婦穿著深藍色的旗袍,肩膀上裹著深紫色披肩,一開口,語速快且爽利。
江媽小心翼翼地下車,關門時仍是不小心地夾住了她的披肩,她用力把披肩拽出來,走兩步,腳上的高跟鞋鞋跟一歪,扭了腳腕。
江琥川摘下眼鏡,苦惱地揉鼻梁,“媽,你不適合這種溫婉氣質的衣服,換上您帥氣的皮衣皮褲皮靴吧。”
江媽惱羞成怒,“我這麼穿是為了誰!人家都說你娶不上媳婦是我這個當媽的不夠努力。小姑娘都喜歡溫柔講理的婆婆,為了讓你娶上媳婦,你媽我都學下廚做飯了!虎子,我跟你說,你的皮給我繃緊點,你要是揭了我的底,嚇跑了小姑娘,你以後別叫我媽,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江琥川戴上眼鏡:“您是時尚教母,常年出國參加秀場,您的思想也要對的上您的這份榮譽。娶媳婦隻是對生活方式的一種選擇,還有很多其他更幸福的生活方式。”
江媽說不過兒子,心裏也知道兒子說的對,但她就是想讓他娶個媳婦有個胖兒子。
“我不管,反正你必須娶個媳婦,你不想要媳婦兒子,我還想要兒媳婦俊孫子俏孫女,你不能剝奪我當婆婆當奶奶的權利。”
江琥川揉太陽穴,滿臉憔悴。
他媽固執起來,他沒其他辦法,隻能躲著,現在被他媽寸步不離地跟著,他想躲也躲不了。
周導演看大外甥這幅發愁的樣子,幸災樂禍,“現在終於知道我姐的厲害了吧,當年我就是這麼過來的。為啥我對你舅媽這麼好,因為你舅媽助我脫離了苦海,我這麼重情重義的人不對你舅媽好還能對誰好。”
江琥川丟下眼鏡,陽光照在臉上,眼睛淺灰,宛若狼眼。
周導演在江琥川還不會爬時就因為這雙眼睛找了許多醫生,沒有檢查出任何眼睛病變。
周導演:“眼睛最近怎麼樣?”
江琥川:“無礙。”
他從小就知道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樣,他能夜視,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前段日子執行了一個任務,用眼用的有點多,眼睛有些不適,被強製放了半年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