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馥雅不是個普通的公主,這個公主很得金國國君的喜愛,才學氣度全然不比她幾個兄弟差,隻因為她女兒身,否則這王位花落誰家可真是毫無疑問。魏文帝腦內一轉已然是想了許多,“公主可知道雲摩戰事,我大魏主將穆歸身受重傷,局勢你金國占據優勢?若是被金國國君知曉金國公主來大魏說出剛才那番話,朕很想知道你會不會被扣上通敵賣國的罪證?”

青禾心中大驚,腳下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涔涔冷汗湧出,甚至濡濕了裏衣。

——二白身受重傷?

——她有沒事?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青禾腦海被自己的念頭占據,心慌的不行臉色慘白,耳邊忽然聽到魏文帝的說話聲,腦袋裏如同有鍾聲響起,頓時清醒!

“大膽奴才,竟敢驚擾聖駕!”

魏文帝身邊的太監公公捏著嗓子的聲音刮過青禾耳膜,讓她渾身都似起了雞皮疙瘩,她急忙跪地叩頭,強自鎮定解釋道:“奴婢隻是忽然頭昏,站不住腳,罪該萬死,求皇上開恩!”

魏文帝沉默不語,雖然人已老年,但眼神依舊銳利地盯著青禾,許久,直到青禾手心都滲出了冷汗才開口道:“你不是金國人,聽你口音乃是我大魏之人,混入宮中居心何在?”

“來人……”

“慢著——”

魏文帝剛說完,太監就高聲尖叫起來想要護衛救駕,而高馥雅更是用最大的音量蓋住那個尖銳聲音!

“民女該死,民女許青禾,乃是為見弟弟許青陽才懇求公主帶我入宮,求皇上開恩!”說完在地上砰砰叩起頭來。

青禾早在入宮之前就已經從宮人口中了解:魏文帝性情隨著年紀漸長而更加喜怒無常,最不喜歡有人在他麵前撒謊欺瞞,犯事之人從無幸免,輕則受傷,重則喪命!青禾隻是個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入宮,而如果要入宮,就少不得要說謊,此刻她隻能心存僥幸,希望魏文帝能夠從輕發落!

“許青陽?”魏文帝將這個名字反複念叨,經過旁邊常年跟著的李永福提醒才記起來是年僅七歲的十一皇子的伴讀,聽說是由因任冬青獨子得疾而挑選入宮的伴讀,“他是你弟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民女和弟弟自小相依為命,在開陽城五年……”

“許氏姐弟……開陽城……穆歸……”

魏文帝仔細一想全都記起來了,幾個月前有人快馬傳書說在開陽找到穆歸,隻是她遭人暗算傷重失憶,所以才沒留下音訊就擅離職守數個月之久,他還派遣了禦醫前往給她救治,而那戶救了她的人似乎就是眼前這個許氏?

“穆歸可是由你所救?”

青禾叩頭,“正是民女。”

“你要什麼賞賜?”

“民女有所欺瞞,不敢索要賞賜,隻希望能留在宮中幾日多見見我弟弟,求陛下恩準!”

“準。”

接著魏文帝就讓人帶青禾去見許青陽,而單獨留下高馥雅,並沒有讓對方一同離開。青禾滿心歡喜跟著公公來到十一皇子所住的交致殿,作為皇子伴讀,必須貼身服侍,所以住在皇子的偏殿的屋子裏,但她進屋的時候,卻沒人在。

“許公子跟著皇子外出,說是要去春杏園作畫,完成夫子的功課。”

青禾又急匆匆跟著別人去了春杏園,沒想到路上就看到宮女提著裙角著急的跑來還不小心撞到她,李永福臉色一板,怒道:“還有沒規矩了?在宮裏亂衝亂跑,要是撞到了哪個貴人,你們長著十個腦袋都不夠你用的!”李永福手指戳著宮女的額頭,後者委屈不敢說話,他接著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殿下的風箏掛在樹上,命我們找東西取下來……”說著宮女差點急哭了出來,李永福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打發她們去取梯子。

青禾忍不住問道:“李公公,青陽他在宮裏可守規矩?”

“這我可不大清楚,這得問十一殿下,才知道你弟弟伺候的怎麼樣。”說著手裏被青禾塞進兩錠銀子,臉上立馬笑開了花,連語調都軟了下來,“我跟在皇上身邊倒是聽過些,皇上對十一殿下最近的功課還是滿意的,可見你許家弟弟伺候的好。”

青禾聽到這裏懸著的心就放了下去,連忙又塞了一錠銀子,笑臉生花一樣跟在李永福身後,穿花拂柳,終於聽到人聲了。

“高點兒,再高點兒——”

“小點子,你怎麼這麼沒用!風箏在你頭上呢,你在中間哪裏夠得著啊!”

“殿下,不是小的不爬,而是上頭樹枝細,還沒爬上去就要摔下來了……”

“我不管,青陽你想想辦法!”

“我已經讓若柳惜紅去取梯子了,很快就回來了,殿下你再等等。”

聲音越來越近,繞過最後一處綠柳,看到前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