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披掛毛巾赤腳步出廳,瞧見他呆站露台眺望遠方,眼神透露出好像思念甚麼似的。
「那個……」儘管處境差勁絕頂,我仍須知道眼前諸事者究竟何方神聖。
「看來你沒生病呢!實在太好了,」他轉首笑望我,「HS。」
「你﹑你怎會知道我的身份!?」難道是仇家!?趁防不勝防丟掉所有武器才遇敵,老天太開我玩笑了!
「請別誤會,我保證對你無任何不詭企圖。」他苦笑續說︰「從黑道得知HS的存在,他擁有其金髮瀏海特徵,發現你的時候,還以為是普通不良少年,但瞧你剛才反應,那麼我該沒猜錯吧?」
的確沒猜錯,隻怪我自己不慎洩漏……那這個男人有啥目的?不會單純出於一片善心吧?
「你想怎樣?」我敵視他問。
「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他態度嚴肅對上我的眼神,「為甚麼要殺人?」
「命運注定我為了生存而殺人。」沒錯,我的存在根本就是被命運玩弄,但……
「你喜歡殺人嗎?」
「我……」承認曾走火入魔盲目地殺人,經過誤殺筒井以及死在我手上的人,將心比己,他們亦想活存於世。他們的性命非由命運宰奪,是我,是我親手剝削他們生存的權利。
「我不喜歡殺人。」
終於有所領悟了,我已厭倦無休止殺戮生活方式。那又如何?殺人是我唯一謀生技能,除此之外,我還可以怎樣?當殺手這條道路,果然逃避不了……
「為何不嘗試反抗命運?」
反抗?倒想聽取有甚麼妙論,我馬上走往他身旁問︰「怎反抗?」
「既然命運要你殺人,你就偏要去保護人。」他的調子變得勸誘,「憑你身手以及對殺手界的認識,相信必定能做到。」
剩是空口說白話,的確蠻動聽,但我需要時間考慮這切身問題。進入思索狀態中,他從胸襟取出一張卡片呈遞我麵前說︰「或許能幫上你忙。」
接過手來看,上麵的字大大印著《倉田保鑣株式會社》,當我細閱箇中條文,塔矢亮已走到房門前準備離去。
「高興能與你相遇,希望你可尋求真正的道路開拓,」他扭動環鎖開門,驟眼間,感覺有點警戒,「此乃是我的忠告。」
自那夜之後,我再沒碰見那個叫「塔矢亮」的男人。
對抗命運的下場將是如何,世上似乎無人能夠猜透。
我想我已有決定了……
「咳咳…麻煩大家過來一下下。」肥胖矮小的男人拍手召集,待齊集眾人,他把身軀稍移,讓穿著西裝的我站上前替我介紹,「這位是新加入的同事,叫做進藤光,大家多多關照他吧!」
以新身份來到橫濱前,我利用電腦「HS」組合成千百個姓名,最後從雲雲名字中,隨意挑選了「進藤光」作為終身受用的名字。
加入《倉田保鑣株式會社》不久,憑藉多年來經驗,保護過不少政治官員﹑議員等,「進藤光」似乎又再次為我闖出名堂。
「進藤這傢夥真是討厭!」
我那改不了的囂焰性格,起初惹來同事們歧視排斥,尤其那個坦率的和穀義高。好死不死,我總跟他硬被編在同一組,連喜愛吃拉麵的嗜好也是一樣。
地區選舉期間,我跟和穀安排守候在議員辦公室門外,那種惡劣情景,光想像已令人枯燥。
「喂!」和穀打量我喊道。
蔑視他一眼,我撓手依靠牆壁,閉上眼譏諷說︰「口癢的話,外麵有許多雜草讓你咬個飽。」
「進藤你﹑你這張爛嘴!」他氣憤地單手扯起我衣領道。我與他彼此也瞧不順眼對方,觸發罵戰是遲早問題,隻想不到會在此引爆。
「哼哼,」我恥笑幾聲,使勁捏緊他那手腕移離,「和穀,以你那些三腳貓功夫還未及上我呢……」
他撇開我的製衡,邊揉搓手腕,邊怒瞪我吼說︰「可惡…你這傢夥老是獨行獨斷,個性又囂張,知道全保鑣社的同事有多討厭你嗎!?」
「我當然知道。」我豈會不知道?把我看待成傻瓜嗎?世上恐怕沒有哪幾個人會不討厭我。
「既然知道,你應好好反省……」
「閉嘴!」和穀說教之際,我聽到有人已偷偷竄進辦公室範圍,馬上往那弱小聲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