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點把您辛辛苦苦從盛京請來的蘇老師給氣走了。

當時您親自去給被我捉弄了的蘇老師道歉,好說歹說請他留下,他才總算消了些氣。但是,他當著大家的麵提出了一個條件。說他留下來可以,可我必須得到供奉著孔夫子的祠堂裏跪上一夜反省……”

“你、你怎麼會知道?”福清吃驚的望著保綬。“那天我不是讓你先回去休息了嗎?”

“嗬嗬,我是走了,可剛一出門就又拐回來了。”保綬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亮,堅定的說道,“幸好那天我回來了,不然,可能直到現在我還是一個人憎狗厭的紈絝子弟。”

“您還記得您當時是怎麼回答那個蘇老師的嗎?”保綬看著福清問道。

福清皺眉想了想,這麼久的事了,誰還能記得?遂搖了搖頭。

見福清這樣,保綬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家院士就是這樣一個讓你愛不得也恨不得的人。如果她一旦認定了誰,就算為那個人做了再多的事,也會認為是理所當然的,而不會記在心裏。

他自顧自的接著說道,“您當時跟蘇老師說‘保綬這孩子是頑劣,但都怨我沒有把他教好,蘇老師您要是生氣就罰我好了,別為難他。’

蘇老師立刻就氣的火冒三丈啊。他說‘我罰院士你什麼?難道你要替他去跪祠堂嗎?’”

“誰知,您竟然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還說什麼‘保綬他年紀還小,跪一夜的祠堂一定會生病的。’

可是,那時您也不過就隻有十二歲而已啊!”說到這兒,保綬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到眼淚都稀裏嘩啦的流出來了也不在乎。

他死死地抓住福清的手,就好像這是他生命裏最後的希望一樣。“那一晚,您在祠堂裏跪了一夜,而我就偷偷的在祠堂外站了一夜。

我拚命的想,拚命的想,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所以,我就去問多羅師兄……”

“問多羅?!”福清實在不想打斷正沉浸在往昔回憶中的保綬,但保綬的做法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的問道,“這種問題,難道你不是應該來問我嗎?”

保綬臉上一紅,用手抹了把麵頰上的濡濕,然後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喊道,“那時我不是和你不熟嘛!直接問你,我會害羞的!”

福清真是被他打敗了,剛剛培養出的一絲傷感也蕩然無存了。她強忍著笑意道,“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保綬孩子氣的瞥了福清一眼。轉過頭,又恢複了先前那淡然的神色。明明年輕稚嫩的眼睛裏卻帶出了一股別樣的沉重。他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多羅師兄在那個清晨和他說的話……

記憶中,多羅師兄那總是寫滿了豪爽笑容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那樣冷漠的神采。他語帶嘲諷的說道,“院士她啊……其實就是一個大傻瓜。

莫說是替你去跪祠堂了,就算有一天你犯下了什麼要被千刀萬剮的謀逆大罪,她也有膽子衝到金鑾殿上去跟皇上說,保綬會做出這種事都是因為我沒有把他教好,要殺就殺我好了。

你信不信?”

直到今天,保綬依然認為多羅的話是何其的荒謬。但是,更荒謬的是,那一刻他真的下意識的感覺。,福清就是會做出這樣的事的人。

在福清不解的眼光之下,保綬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溫暖的笑容。他家院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讓人莫名的就想要去信任。

可這種信任,並非是她靠那些華而不實的語言博取來的。而是她用一點一滴的付出,慢慢滲透進你的心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