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禮已經醒了,正坐在火堆前發呆,見我這邊有動靜,急忙扭過頭飄過來。
“媽媽...”
何禮糾結的扭著手指頭,小聲的喊了我一聲。
我對他噓了一聲,手指抵住嘴巴,讓他不要說話。
“你叔叔還在睡覺,他累了,不要吵醒他。”
伸手摸了摸槐池的背後,受火氣燎烤,他的脊背很燙,手摸上去,有讓人安心的溫度。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會對何禮說這樣的話,說完我起身,穿起了毛衣,看了一眼山洞外麵飄飄灑灑的大雪,下的好像沒有過晴天一樣。
何禮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欲言又止。
“何禮,你說,會不會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對著空茫茫的天地無意識的問了一句,明明是問何禮,卻麵向天空,之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太傻,轉過身走到了火堆前,加了幾根木棍進去。
“你說,會不會,從進這個幻境開始,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但其實,我知道的啊,不可能。
“媽媽...”
何禮看著我,目光裏都是擔憂,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定定的盯著我看。
“沒事。”
我不知道這時候我為什麼還能笑出來,明明特別想哭,哭到眼淚都流幹了,可是我沒有再掉眼淚,反而現在跟沒事人一樣,扯著嘴角跟何禮笑了一下。
明明,我心裏痛的快要死掉了。
恨不得我替槐池冷冰冰的睡在火堆邊。
“媽媽,我去外麵再拿點木頭進來...”
“不用了。”
何禮眼神躲閃了一下,沒理我的拒絕,飄出了山洞外麵。
我盯著火堆發呆,之後又不確定似的,摸了摸槐池的胸口,期待那裏會暖和起來,至少,動兩下,也好。
槐池的胸口,似乎更加冷硬,如同這山洞裏石壁上的石頭,繃緊又僵硬。
迅速的抽回手,安慰自己,不不,這不是真的,槐池他,不會就這樣離我而去的。
“是不是有點冷?”
我自言自語,整個人即將陷入一種瘋魔的狀態,把槐池拉起來一點,抱緊在懷裏,仿佛周身變的冷的不得了,把他摟的緊緊的,就像好多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也把我摟的緊緊的那樣子。
就這樣靠著槐池,我想哭又哭不出來,可是不做任何動作,心裏壓抑的情緒如同一隻惡魔之手,勒住我的脖頸,讓我連喘氣都變得困難。
山洞外麵的雪似乎是更大了,何禮出去了好久還沒有回來。
不會出事吧?
我的心裏跟壓了一塊大石頭,如果這時候何禮再有什麼事情,那時候就變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相信我會崩潰。
“我會繼續等你。”
突然,我的腦海裏,閃現了一張男人的臉。
那是洛雲清的臉,那個出現在我的記憶斷層裏,那個水晶球裏麵的男人。
他跟我說過,記憶就是力量。
如果我真的是女媧的話,槐池是不是,就有救的?
承認自己又不是什麼大事對不對?多少人夢寐以求自己有強大的力量,而且我一直忍受稀有血脈的壞處,連一點好處都沒有享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