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的知覺比常人靈敏百倍,卡卡西是早就感覺到有人到來的,也大概知道會是誰。之所以一直不轉身,是因為今天要和帶土說的話還沒說完。卡卡西有對著慰靈碑說話的習慣,有時會說出聲,有時隻是在心裏默默念叨。和「遲到」這一惡習一樣,不知不覺間維持了七八年之久。
他聽見有很輕很輕的腳步聲朝他走近,於是在心中默念道:抱歉啊帶土,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然後,一道屬於十五六歲女孩子的清亮嗓音在他身後響起:“你在這裏做什麼?”
卡卡西這時才轉過身,麵前的少女一如既往的一身綺麗裙裝,淡淡的妝容勾勒出猶如瓷娃娃般的臉蛋。這種在溫室裏被伺候得嬌嬌嫩嫩的名貴花朵,是不能夠長久離開舒適的溫室的,不消多久,這位公主就會吵著要回大名府了吧。——卡卡西突然看到了自由的希望。
“你在這裏做什麼?”梨香又問了一遍。
銀發忍者向她走過去:“看望一個朋友。”
朋友?梨香環顧四周,除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和麵前的慰靈碑,她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銀發忍者已經越過她幾步,回頭見她還呆呆地站在原地,出聲提醒道:“還不走?夏日祭要開始了哦。”
梨香的目光才從慰靈碑上收回,小跑著跟上銀發忍者。走遠後她回頭望向身後,隻見陽光在褐藍色的石碑上折射出一閃一閃耀眼的光芒。
***
鄰村舉行一年一度的夏日祭,很多木葉村民也拖家帶口去湊熱鬧。梨香沒參加過這類熱鬧祭典,一路上好奇地東張西望,在各個攤位間躥來躥去。第一技師一邊走路一邊看小黃書,居然還能分神看好她。卻辛苦了侍女良子,左躲右閃避開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緊她家公主不停為她付錢收拾手尾。
卡卡西突然冒出一個奇異的念頭——如果大名夫人知道他帶梨香參加這種平民祭典,會不會雇忍者來追殺他呢?但願雇用的不是木葉的忍者啊,自己人對自己人,多難下手啊。
日頭在空中露出燦爛無比的大笑臉,良子亦步亦趨跟在梨香後麵為她打傘遮陽。人潮推擠,良子這番動作做來並不輕鬆,好幾次被旁人碰撞,但無論腳步多麼踉蹌,都不曾讓陽傘從梨香頭頂移開半刻。
良子確是一個萬裏挑一的好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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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玩得興起,一無所覺。她早已習慣被這樣無微不至地伺候著。
卡卡西看了眼這對主仆,眉頭輕輕一蹙又馬上鬆開了,若無其事地低頭繼續看他的小黃書。
人聲喧嘩,掛在半空的彩帶搖搖曳曳,在地上投下層層疊疊的斑駁影子。
梨香玩撈金魚,興致勃勃,可惜運氣和技術都不如人意,玩了半個多小時,一條也沒撈到,倒是收獲不少因承受不了魚的重量而爛掉的紙網。
“真可惜啊。”一旁的老板笑得很開心,用一點也不可惜的語氣說道。
梨香賭氣地哼了一聲,把紙網一扔:“不玩了!”說著,起身,裙擺一甩,滿臉不豫地扭頭就走。荷葉邊的裙擺劃出一道道顏色鮮豔的波浪。
老板也不惱,笑眯眯地對她身旁的銀發忍者說:“小姑娘脾氣不小嘛。”
卡卡西聳聳肩,指尖翻動書頁,邁開長腿悠哉遊哉地跟著梨香。
銀發忍者其實挺希望公主大人對那幾條金魚“一見鍾情”的。
如果梨香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會送他一個白眼——作為木葉第一技師,智商不要衰退得太厲害。
梨香三人走離撈金魚攤位好長一段路,身後有小孩的聲音叫著“姐姐”“姐姐”追趕而來。茶色頭發的男孩子快要跑到梨香跟前的時候,良子不動聲色地橫跨一步擋在她家公主麵前。
卡卡西認得那是金魚攤老板的小兒子。
剛剛被他家老爸和金魚打擊過的梨香駐足,下巴微抬,一臉不爽地挑眉看著他。
小少年因跑得急而氣喘籲籲。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麵裝了半袋清水,和一條遊來遊去轉著圈的紅色金魚。
少年朝梨香抬起手臂,袋子裏的金魚圓鼓鼓的眼睛看了梨香一眼,擺擺尾巴繼續轉圈。前兩天剛過十歲生日的少年臉龐微紅,也許是因為劇烈的奔跑,也許是因為少不更事的羞澀。
“姐姐,送給你。”他說。
梨香奇怪地看著他。
卡卡西在麵罩下微微彎起嘴角,像個愛開玩笑的鄰家大哥哥般調侃道:“偷偷拿店裏的金魚送給漂亮的女孩子,被老爸知道可是會打屁股的喲。”
小少年麵紅耳赤,見梨香久久不接,徑直把袋子硬塞到她手中,又朝卡卡西做了個鬼臉,然後一溜煙似的跑掉了。
梨香盯著手中突然多出來的金魚,像是十分難消化似的皺了皺鼻子。
“收到別人的禮物應該說謝謝哦。”
梨香抬頭看說話的青年,午後的陽光仿佛流淌在他的銀發間,連灰色的麵罩都泛著一層薄紗般的柔和溫暖的金色光芒。和清晨那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