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裏的鋼琴家換了一首輕快的圓舞曲,他們跳著維也納華爾茲,在舞池裏輕快地旋轉,狄安娜純白色的禮服裙擺搖曳生姿,頭頂是璀璨的水晶燈,最耀眼的光華都降落在他們身上,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
華爾茲風靡於歐洲音樂藝術最為璀璨的時期,許多偉大的鋼琴家為它創作了無數的圓舞曲,悠揚的旋轉中寫滿歐羅巴大陸古老而現代的風情。這種優雅的快步圓舞至今都以維也納命名,慢步圓舞也脫身於維也納華爾茲這個名字。紀千羽在輕快的圓舞曲中輕鬆自如地旋轉,步法嫻熟,一個錯身間朝傅遇風揚起了眉:“我都不知道,你華爾茲居然跳得不錯?”
我之前也不知道你跳得很好啊。傅遇風在心裏說,卻沒有馬上回答。果然,紀千羽的下句話馬上跟了過來,還順便隱秘地踩了他一腳,氣勢洶洶地問:“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麵對這種聲勢浩大的強詞奪理,傅遇風好脾氣地沒有反駁,在音樂聲中一個優雅的前傾,靠近紀千羽,在她耳邊低笑,用氣音輕聲問:“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施展美男計也沒有用,男人都是騙子。耳垂被溫熱的呼吸聲侵占得顫了顫,不受控製地暈紅一片,紀千羽眼睛轉了轉,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左腳刷過右腳旁,橫移一步,向□□斜時整個人像是被男人擁在懷裏,臉貼在他的頸側,眯起了眼睛。
“聽說你拒絕了奧地利國立交響樂團的聘請?”
“恩。”傅遇風攬住她肩的手悄悄向後遞了遞,攬住她晚禮服外一片光滑細膩的背,堂而皇之地將她攬得更緊了些。紀千羽調♪戲不成反被占便宜,抬眸似嗔似怪地瞪了他一眼。傅遇風不禁失笑,帶著輕鬆的笑意,神情自若地點點頭,輕描淡寫地將這件外界盛傳的事情坐實。並低聲同紀千羽說明情況,言辭清晰,顯然經過深思熟慮。
“比賽的結果是一道枷鎖,雖然並不能從根本上約束雷蒙再不碰琴一下,卻將他通往音樂界的門緊緊地關上了。縱使以後雷蒙還會演奏,但奧地利國立交響樂團必定不敢用他。我是前首席鋼琴,找上我也是不難猜測的事情。”
“不過我不想回去。”他淡淡地說,“那裏的風格其實並不適合我,既然還有再選一次的機會,那我不會選擇重蹈覆轍。”
重蹈的是什麼覆轍,傅遇風沒有明說,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場比賽如果不是傅遇風頂著必輸的壓力,絕處逢生,出乎意料地贏了,柳暗花明回到這裏,那麼一生都不能再光明正大演奏的就是他自己。定下比賽的人究竟報著何等心思,他們都心知肚明。而在國立交響樂團的這幾年,讓一個優秀正常的人患上抑鬱症,紀千羽心中對這個地方的痛恨,恐怕比傅遇風自己更多。
“不去也很好。是不是有句古話叫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紀千羽努力回憶了一下問。她畢竟不是土生土長,雖然自己平時十分注意,但關於古老的修辭用法、風俗曆史,多少差了一些。傅遇風莞爾,攬著她的肩在音樂中轉了一圈,點了點頭。
“對。畢竟天無絕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