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寬敞的路上,白童子和鼬四目相對。
鼬臉上表情淡淡,漆黑眼睛像是一潭平靜的湖麵,不見一絲波瀾,他看著白童子,聲音平穩而淡然:“剛才有一群孩子從前麵衝過來,如果不讓開點容易被撞到,所以我才會伸手拉你。”
白童子挑了挑眉:“是嗎?”
這答案雖然聽上去非常合理,但白童子卻覺得事實並非隻是如此,就像他根本不相信鼬跟著出來是真的為了逛街一樣。
宇智波鼬肯定是有目的的,隻是是什麼目的,他目前還還不知道。
鼬全然沒有一絲被懷疑的自覺,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對。”看著白童子不善的目光,他微微勾起嘴角,看向不遠處一些賣麵具和撈金魚之類小玩意的攤子,“那邊看上去有很多有趣的小遊戲,你要玩嗎?”
白童子依舊對剛才接觸的瞬間他沒能感知到任何信息這件事耿耿於懷。
他盯著鼬,但是鼬的臉上永遠是風輕雲淡的表情,所有的心思都被深深地掩藏,無論白童子對人心如何敏[gǎn]他也依舊什麼都看不出來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白童子皺起眉垂下眼,收斂起所有的疑問和心思後向著鼬示意的位置瞥了眼,待看到是什麼的時候白童子哼了聲,不屑道:“沒興趣,還有別把我當小孩子。”
鼬看著前方的那些小攤位,眼裏帶著回憶的神色,語氣裏也帶著懷念的意味:“你以前很喜歡玩這些的。”
舒展的眉頭再一次皺起,白童子眼裏滿是不耐:“我說過很多遍了,我跟那個彌也一點都不一樣,我是白童子。”
鼬沒有看白童子,他的眼睛依舊看著前方:“為什麼?”
看著鼬一臉淡然的樣子,白童子忍不住有些煩躁起來:“什麼為什麼?”
鼬終於轉過了頭,他看著眼前撇開眼一臉不耐的白童子,眼神略微閃了閃,輕聲道:“七歲的你是彌也,十三歲的你依舊是彌也,不管多少年過去,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你都是彌也。”
白童子不再撇著臉,他像是故意一般地迎上了鼬的眼神,嘴角略微勾起,聲音低沉:“七歲的彌也可不會殺人。”說完他緊緊地盯著鼬,想從鼬的臉上捕捉到任何一絲的神情變化。
可惜白童子的打算落了空。
鼬聞言隻是自然地眨了眨眼,沒有怔楞也沒有驚訝,他神色淡淡地回複:“是,你變強大了,變得厲害了,脾氣也和彌也完全不一樣,可是這些變化都是人成長路上的必然經曆,總會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影響著你,讓你潛移默化地發生改變。就像一個孩子不可能永遠年幼無知,不可能永遠天真爛漫,他們總會改變,或許成為一個善良的好人,或許會成為一個窮凶極惡的狂徒,也不可能永遠弱小無力,吊車尾能成為拯救他人的大英雄,優秀的人也可能成為人人唾棄的劊子手,然而這些改變都不能說明他們就不再是原先的他們了。改頭換麵,改名換姓,這些都無法真的改變其還是原來那個人的事實。”
白童子狠狠皺眉,這種被否定了存在,被逼迫著承認他是彌也而不是白童子的感覺實在是讓他無比厭煩:“除了這身軀殼我和你所說的那個彌也完全不一樣!”
掩藏在袍子裏的手倏地握緊,鼬盯著白童子,臉上不顯波瀾但心裏卻是風起雲湧——除了這身軀殼之外和彌也完全不一樣……除了軀殼……
“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童子沒有立刻回應,他緊盯著鼬的眼睛,忽然舒展了眉頭勾起嘴角哼了一聲:“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你在試探我,你在懷疑我不是彌也,對嗎?這正好,我也厭煩了總是被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