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走來走去,又遇上了他們怎麼辦?”
“沒人問你的意見殺人犯!”仙仙幹脆利落地打斷她,“腫成豬頭還管不住賤嘴,挨打上癮是吧?”
尤麗垂下頭,頭發遮住了半邊臉,神色晦暗不明。
安歌再一次確認,仙仙是個愛憎分明、性格潑辣的漂亮姑娘,動手和動嘴能力都一流,輕易沒人敢招惹。要是翼仔被她泡了,估計會被吃得死死的吧……
雖然現在想這個未免太不合時宜。
狂雨扯著袖子擦了擦滿頭滿脖子的汗,雖然深秋時節天氣轉涼,但他滿身脂肪相當保暖,加上跑了那麼久,如今黑色長袖T恤的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不過現在汗水可能更多的冷汗,“其實……說得也有點道理。不斷移動遇上危險的幾率也更高吧?”
“但留在原地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們停留在R區有段時間了,標誌還是沒變,說明Clay的推測至少這一部分是正確的。”須佐之男下意識擺出了福爾摩斯沉思的姿勢,單手環胸,一隻手懸在半空,就差個煙鬥了。
狂雨突然一個響指:“我有辦法!我們不是用了風……不是,那什麼提神藥嗎,我覺得我看東西更遠了。我可以上去看看。”
他指著身邊一輛黑色SUV,其餘人覺得可行,他就在不觸動警報的前提下小心爬上車前蓋,站到車頂上,朝著四周盡量張望,“奇怪……還是應該說果然……?好像看不見寫著R之外的柱子,啊不過那裏好像——嗯?好像是個人——咦咦咦??”
狂雨發出了驚恐的吸氣聲,一時沒站穩,從車頂摔了下來。
好在他體格健壯,沒怎麼受傷坐起來,指著剛剛看的方向:“那邊……躺著個人。”
須佐之男把他攙扶起來,說:“過去看看。”
Clay和翼仔最先跟上,仙仙也立刻跟在翼仔身邊,流風回雪猶猶豫豫走在後頭,至於尤麗,沒人管她。她遲疑了一下,還是綴在其他人後麵幾米的位置,跟上了隊伍。
他們穿過七八排車,依然沒走出R區,倒是終於發現了嚇到狂雨的是什麼東西。
在左右車輛夾著的灰色過道上積著一灘血池,當中躺著具勉強能分辨是人的屍體。
觸目所及都是腥紅色的,要不是腳上的鞋,根本完全看不出男女,更別說長相。因為整個屍體就好像是人形骨骼外頭隨意包了層爛肉,連骨頭都殘缺不全。
頭骨破裂,裏麵空空蕩蕩像是被吸光的酸奶罐子。一顆眼球從眼眶裏掉出來,被筋連著垂在右邊太陽穴旁邊,左邊另一顆則不知去向。臉皮自然不存在的,鼻子隻有空洞,兩排牙齒染滿了血,看上去仿佛拙劣的萬聖節骷髏頭,還在咧嘴嘲笑人那種。
濃烈血腥氣也仿佛剛剛被解鎖了似的湧進每個人鼻孔裏。
耳邊傳來接二連三的嘔吐聲,以須佐之男為首幾乎全員陣亡。
安歌也顧不上別人,習慣性捏著拳頭壓在嘴唇上,緊皺眉頭強忍陣陣湧上咽喉的幹嘔,仔細打量現場,怕看得不清楚,正打算彎下腰湊近。
一隻手突然放在他肩膀上,安歌錯愕扭頭,看見翼仔擔憂的臉,“Clay哥,不要怕。”
安歌氣笑了,拍開他的手,“瞎操什麼心,嚇吐了的那些你怎麼不管?”
翼仔也不介意,看見他沒事就安心地笑笑,“其實吐出來就好,吐啊吐的就習慣了。”
誰想習慣這種事啊?!眾人聽見了在心裏哀嚎抗議。
安歌還是強忍著反胃,蹲在血泊邊緣仔細打量了一下,“看這身衣服,應該是鍵盤俠。”
雖然對鍵盤俠的結局早有猜測,真見到了的時候果然還是讓人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