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牛肉湯這畫簡直是抓住了神韻了。

“你們看哪,劍下的落梅上沾著血滴,可是九公子的劍上卻幹幹淨淨!”

“這殺氣都快從畫裏撲出來了,真傳神。”

“可是九公子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經不用劍了?”

“嗨!宮主是九公子的親妹子,這畫的大概是九公子從前用劍的模樣吧!而且,九公子現在不也是重新把劍帶在身邊了嗎?”

“你知道麼,九公子早就已經打到無劍勝有劍的境界了,他佩劍是為了劍上的那個掛墜……”

“聽說,是國師送的!可是,這個狼一不就是國師嗎?”

“噓,你們小聲點,小心宮主聽了生氣……”

眾人的議論還沒有結束,墨麒的畫也被掛了出來。

那是一幅美得令人心撞如肋骨的月下美人圖。圖中的男子手裏執著一把折扇,扇尖輕輕掩蓋在微微彎起的唇上,月光照在男子的麵龐上,將男子身上冰冷的氣息柔和了許多,甚至還寵溺似的籠上了一層柔軟朦朧的光。男子正隨意慵懶的坐在一顆樹上,身體微微前傾,畫麵的兩邊是兩扇推開的窗戶,畫卷一角掛著一輪明月。

這視角,似乎是畫者站在屋裏,推窗見美人的畫麵。

議論聲一靜。

眾人麵麵相覷:這……這是九公子?

過了半晌,才有聲音小小的傳來:

“那扇子上的玉佩,是不是九公子現在的劍墜?”

“這畫的是……九……九公子……?”

“九公子什麼時候笑過?”

“不是,九公子居然會爬樹敲窗?”

“那詩題的什麼?”

“嘶……你們看九公子……”

宮九在看到墨麒的畫的那一刻,嘴角就開始往上揚起來了。

這分明是他跑到墨麒窗前,對他月下吟詩的那一晚。吟的那首詩詞,現下也已經題在了畫邊。

宮九將畫取來,輕輕摸了摸墨麒的雋永沉著的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那一晚,他看著窗中冷冷看著自己的道長,隻覺得對方好看的就像是一幅畫。卻未料,自己的模樣落在對方的眼中,竟也同樣入畫。

月出這詩,是他吟給墨麒的。可原來,自己在墨麒的眼中,竟也是這月下美人嗎?

宮九指了指扇子上的玉佩:“你畫錯了,這玉佩那時候你還沒有給我。”

墨麒低聲道:“可我卻希望,那時候已經給你了。”

第一局比試結束了,勝者毫無疑問是墨麒。

牛肉湯在一旁咬著唇,心中仿佛有一把小刀在攪動這她的心髒,痛的她想哭。

狼一的那幅畫,畫上的九哥,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從未擁有過。

白一道:“宮主,不知下一場,您想要比什麼?”

牛肉湯恨恨地揚聲道:“比女紅!”

白一:“……”

擂台下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女紅?”

“這比的就有點欺負人了吧?那狼一是個男子,怎麼可能會女紅?”

“嗨,宮主選女紅,不就是為了能贏狼一嗎?”

擂台下的人不由地向狼一投去了“輸定了”的眼神,隻有台上白衣暗衛們,木著臉,向牛肉湯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國師大人之所以被傳為“凡世間之事,無一不通”,可不是虛傳啊!

白一將繡布給兩人準備好了,下台的時候,忍不住搖搖頭。

作為跟著國師、九公子一路走來的暗衛,白一歎息道:“宮主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