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歎了口氣。他早就在等這一天了，可真正看到，總還是覺得別扭！
“來了？”
“恩，爺爺，我帶紀寶過來看看您。”林清寒走到林老爺子床邊，手始終沒有放開紀寶。
“爺爺您好。”紀寶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朝林老爺子點點頭。
“好。”林老爺子簡單的應了聲，沒有過多的反應，隔了會兒，才說，“清寒，你先出去會兒，我跟紀寶聊聊。”
“爺爺············”林清寒的心猛的揪住，看了眼紀寶，擔心林老爺子會說些什麼傷害她。
“我不會對她怎麼樣，就是說幾句話。”對於孫女的不信任，林老爺子內心酸楚。應了那句話，惡人即使改過自新，也不見得能得到全部人的諒解。在她們的感情裏，他做了十惡不赦的惡人，孫女整整兩年沒回來，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隻有管家陪著他。從那時起，他嚐到了所謂的因果報應。如今，他沒有力氣再反對什麼，也徹底想開了，日子是她們在過，她們覺得幸福就好。
“不用擔心，我可以的。”紀寶捏捏林清寒的掌心，眉眼間帶著能讓林清寒足夠安心的笑容。愛了那麼多年，她懂怎麼讓林清寒放心。
“那我在外麵等你。”林清寒終究還是不太放心，深深的看了紀寶幾眼，又朝林老爺子點點頭，這才抬步走出了房間。關上門的一刻，心也被關進了無邊的幽暗裏。失去過，所以懂那種如同飄蕩在生死間的絕望，所以害怕再經曆一次。她深吸了一口氣，背靠在一邊的牆上，仰起頭望著天花板上的琉璃吊燈。紀寶和以前不同了，她應該相信她。
屋裏，林老爺子指指一邊的凳子，示意紀寶坐下。
紀寶會意，將拎在手裏的禮袋放下，拉過椅子坐到林老爺子床邊，背挺得筆直，視線沒有分毫躲閃，安靜的等林老爺子開口。
林老爺子暗歎，果然是和兩年前不一樣了，褪去了幼稚、浮躁，變得成熟，且沉穩。目光裏浮起讚許，林老爺子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兩年都沒能讓你們分開，我想是分不開了。你們的事，我不再反對，但是我想聽聽你的打算。”
紀寶聽了，壓在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她暗自鬆了口氣，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爺爺，我現在有能力照顧好清寒，給她需要的一切，所以您不用再擔心我會拖累她。還有您也不必擔心我們兩的事會影響到林家的名聲，我跟您保證，我們會低調，絕不會讓您聽到半點閑言碎語。我們兩物質上不成問題，這個我就不多說了。其他的，假如您希望林家有後，我跟寒寒商量以後，我幫她生，不過還是得聽聽她的意見。”
紀寶句句都在為林清寒著想，為林家做打算。林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話到這份上，他也確實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簡單的囑咐：“這是你們的事，我沒那麼古板，你們想生就生，不想也就罷了。倒是‘清時’，我希望你能說服清寒，讓她回來接手。畢竟是林家的產業，總不能落在外人手裏。”
“我會跟她說。”紀寶很溫順的答應，“不過結果如何還得看她的意思，我不會強迫她做不喜歡的事。實在不行，如果爺爺信得過我，我可以回‘清時’幫忙。”
“那這個就到時候再說，行了，我要說的就那麼多，總之你們既然堅持在一起，就好好走下去，別讓我失望。”林老爺子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接受紀寶，難免還是有些感歎。
紀寶站起身，朝林老爺子允諾：“爺爺您放心，隻要清寒不說不要我，我就絕不會離開她。”
“恩，場麵話不用說給我聽，出去吧，和清寒說，晚上留下來吃飯。”林老爺子擺擺手，開始攆人了。
紀寶很識趣的和林老爺子道了別便退出了房間，關上門的一刻，腿止不住的有些軟，其實還是很緊張的。
“爺爺怎麼說？”林清寒靠近紀寶，秀眉微蹙，急切的想聽到答案。
紀寶環住林清寒的腰，對她俏皮的擠擠眼睛：“爺爺就交代我要好好的和你在一起。”
“就這樣？沒為難你？”林清寒愣住，這不太像爺爺的行事風格。
紀寶點點頭：“就這樣，沒為難我。”她抱緊林清寒，臉埋進她的頸窩蹭了蹭，“我們終於可以沒有阻礙的在一起了，寒寒，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恩，我們以後好好在一起。”林清寒鼻子泛酸，忍不住想要落淚，她反手擁緊紀寶，緊緊的抱著，像是擁著一整個世界。
晚宴是普通的家常便飯，不過菜式是按照林清寒的喜好來做的。餐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除了江寧的臉色有些難看外，其他人都帶著笑意。
吃完飯，林清寒和紀寶陪著林老爺子聊了會兒便離開了。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碰上了迎麵而來的蘇煜蘅。
蘇煜蘅眼底一閃而過的驚喜，然而在看到站在林清寒身側的紀寶後，眼底頃刻布滿死灰。他僵硬的扯了扯唇角，艱難的開口：“清寒，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