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由

用青春戀年華(1-3)

題記

寫下這些文字,紀念那些再也找不回的流年,還有,那個再也找不回的人。

<1>

2007年的夏天,我和高中的朋友像生離死別一樣吃了散夥飯,即將懷揣著純潔的和不純潔還有非常不純潔的理想帶著大學錄取通知書各奔前程。那一年裏,花還是不怎麼香,樹還是那麼禿,炎熱一直占據著主導,可是雖然汗水不知疲倦的奔流,淚水卻依然泛濫。有人說這沒什麼,每天都有離別依依淚眼朦朧,這次的分散是為下次的相聚,可是我聽後腦海裏還是不禁回蕩起另一句話,那就是“閉嘴,你個老年癡呆”。事實上,已經有無數人已經驗證過,當你和某人無意間說過了一句再見,然後,這一輩子,就真的再也不會見。要說大家感情有多麼多麼深那是騙人的,可是終歸,大家一起共同度過那麼長慘無人道的時光,說起來也算是患難戰友,這種階級感情還是讓彼此的分別染上了一股悲壯的色彩。後來的某個時間,我自己為當年的那次分別搞了一個活動:在一次清明節,買了一朵花,默默地為那死去的時光祭奠。唱首歌給那段時光,給曾經瘋跑過無數次的教學樓,給那些簡單不舍過然後又色迷迷的瞄準下一代學生的老師,給曾經吐過幾噸口水的食堂,給那個沒怎麼去過的體育館,給那個幫我綁過繃帶的醫務室大夫,還有,那幾個跟我同居過的有過幾百個美好夜生活的舍友,祝你們吃好喝好。

稀裏糊塗的過完了那個夏天,當街上的大腿跟啤酒肚明顯減少了的時候,朋友陪著我一起去那所神秘中帶著一點威武聖潔中又有一些撩人的大學。說真的,當時真的沒什麼感覺,所謂的緊張激動之類的感情全被在車上不經意聽到的一句話淹沒在了曆史的夾雜著工業廢水的泥石流中,那個明顯是學別人禿頭的胖子跟旁邊的一個肩膀上紋著鹹帶魚脖子上紋著蚯蚓的一副斯文模樣的人說:“不知不覺又是新生報到的時間了啊。”然後旁邊那個人說:“是不知不覺又有人要去腐敗生活了,難道你沒聽說過叫‘大學四年裏,不知道是我上了大學還是大學上了我’這麼一句話嗎。”然後胖胖的禿頭沉默,我把薯條扔進包裝袋裏,也沉默。我上了大學還是大學上了我?當時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真的不知道,隻是隱約感覺到有一股涼意襲來,就像電影中撞鬼那樣,鬼在身邊吹口氣,你完全不知道他吃沒吃大蒜,隻是覺得涼涼的。我把頭扭向車窗外,學思想家發呆。

過了幾個小時,大概3個小時吧,車到站了,我和朋友下了車,他當時睡著了,我推他他不理我,抿了下嘴還磨了下牙繼續裝睡,我說我請客咱去吃飯吧,他立馬精神抖擻的起來問我怎麼還不趕快下車,當時車上都沒人了,我沒說別的,跟他下了車,他問我到哪裏去吃飯,我把經過清理的隻剩2塊錢的錢包拿給他,說你看著辦吧。後來,他請我吃的拉麵,他說因為對這裏不熟悉,找不到別的吃的了就隨便吃點吧,還說下次請我吃肯德基,我答應了,我說下次我帶3塊錢,我請客吧,他沒說什麼,隻是伸手迅速的把我碗裏的茶雞蛋一筷子插走然後悶頭吃了起來。我抬頭看看周圍幾個同樣是來報道的學生,貌似是我同級的同學,本想假裝大方打聲招呼的,可是他們都在悶頭戰鬥中,沒人看我,我看了看窗外不遠處的學校,看了看由於人太多而沒擠進去的食堂那幢樓,在心底說我來了,然後低下頭狼吞虎咽。我們都餓壞了。

吃完了麵進到新生報到處,我讓朋友帶上眼鏡遮擋一下他充滿侵略性的色迷迷的眼睛,他說沒必要,他說大學裏就是好,沒有啤酒肚就隻有白生生的大腿,真的是很好。我說咱快報名吧,累一天了找宿舍休息下去,然後拉著依依不舍的他速度去辦理入學手續。那個時候班裏入學手續很是繁瑣,要經過很多道類似工廠加工程序的的諸多步驟才能成功。我拿出入學通知書,把蓋了大印的各種證明全部攥在手上,那些都是我這個大活人來這裏報到的憑證,順著很粗壯的隊伍一步一步逼近了那些坐在桌子後等待送錢的新生的老師。那個時候我就想,開大學這個買賣真是不錯,那麼多人高高興興的上趕著把錢送來,還得客客氣氣的請求多多關照,這種既揚名又盈利的買賣是多麼的富有前途啊!我收起迷離的眼神,打起精神高高興興的把報名費交給人家,然後拿著一堆比廢紙要金貴很多的收據轉向第二個交錢的地方。這個圖書館一樓是各種報名材料交接的地方,二樓時新生的學生卡照相的地方,我交了辦卡手續費又往裏麵衝了一百塊後跑上二樓照相。那時照的那張相片是整個大學生涯的通用相片,所以,我那流著滿頭汗水雖然精氣神十足卻又略顯疲憊的表情於是伴隨了我的整個大學生涯。我想,我當時應該忘記了鄙視那個攝像師吧,他都沒提醒我整理著裝擦擦汗什麼就哢嚓一下把我搞定了,我在看到我學生卡上麵的相片後朝著他的方向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並且吐了一口唾沫,即使相隔千裏也阻擋不了我對他的鄙視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