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別人的禮,以前阿爹還在的時候常從鎮上給她帶條紅頭繩,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都忘了驚喜是什麼滋味。
她結結巴巴地說:“謝……謝謝,謝謝小姐。”
“誒,你這丫頭,怎麼還叫小姐,”秦蘅嗔笑道:“還不快叫師父。”
林千帆抬起頭,看著那穩穩坐在椅子上,美麗得仿佛就是天上仙女的女孩兒,微微一愣,跪下磕頭,“千帆拜見師父。”
辛夷不講那些繁文縟節,今日就算是正式拜師了,這拜師禮已經足夠簡化,但拜師茶卻必須要喝。
秦蘅端給林千帆一盞茶,林千帆恭敬地接過,舉過頭頂,“師父請喝茶。”
辛夷像模像樣地抿了一口,“好了,起來吧。”
才十歲的小人故作大人般“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小徒弟,“今後你就跟著我混啦,你放心,以後隻要我有肉吃,絕對不會讓你吃素。”
“夠了你,”秦蘅笑著拍了辛夷腦袋瓜一記,“好好的拜師怎麼被你說成了山寨的賊首拜把子。”
辛夷摸摸腦袋,笑盈盈地看著那呆呆的林千帆,“徒兒,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來,跟我走。”
生平第一次有徒弟,辛夷喜滋滋地尾巴敲得高高的,跳下高椅,背手抬頭,“師父帶你去購物,給你置辦些東西。人靠衣裝,你是我徒兒,我肯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林千帆睜大杏眼,無措地看了看秦蘅,見對方含笑頷首才小心地跟在新出爐的小師傅身後。
辛夷帶著小徒弟先去的是書店,學醫的總要學會認字,不然方子都不會寫。
林千帆抱著三字經千字文手足無措,這些書她曾在表兄的桌上見過,她曾好奇地動了一下就被舅娘揍了一頓,甚至那天連晚飯都沒得吃。
而舅舅要把她賣掉,也是因為表兄念書要銀錢。
現在她的小師父竟然說要讓她念書習字。
她想都不敢想。
辛夷選完筆墨紙硯,讓小廝幫忙提著,看了一眼小徒弟說:“徒兒,為醫者先要念書,這是基本功。明白了嗎?”
林千帆呆滯地點了點頭。
辛夷歎了口氣,這小姑娘因為父母早亡,寄人籬下,養成了這個畏畏縮縮的性子。
“你應該從秦蘅師姐嘴裏知道我是誰了吧?”
林千帆點頭,“知道,小……師父是安平侯府的嫡女,身份尊貴。”
“我這個師父的身份尊貴,那你這個徒弟身份不也是水漲船高嗎?”辛夷沒辦法告訴她人生而平等,因為這個時代人是不平等的,隻能盡可能提高這個小徒弟的自尊心,“你要時刻記住,你是我辛夷的徒弟,挺胸抬頭,你比別人不差什麼!”
林千帆呆呆地點了點頭,習慣弓著的背也直了一些,“明白。”
辛夷笑了笑,雖然小姑娘仍然有些畏首畏尾,但做出了些改變就是好事。
買完了文房四寶,辛夷就帶著小徒弟去置辦些衣裳。林千帆住在濟世堂,因為是她的徒弟秦蘅特意給她劃了一間房,裏麵的家具東西俱全,但總不能讓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花一樣的年紀總穿著濟世堂發的衣裳吧。
因為辛夷事先說過,林千帆走進這光彩奪目的成衣店也沒有太拘謹。
“師父。”林千帆走了出來。
“不錯。”辛夷點頭道。
林千帆的底子不錯,杏眼小鼻櫻桃嘴,因為最近被養得挺好,臉也白嫩了些,穿著白色的紗裙瞧著也有了些清水出芙蓉的味道。
“真是人靠衣裝,我的徒弟長得就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