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斜了她哥一眼,“我是那麼傻的人麼。”
辛夷癟了癟嘴,無聊地掀開窗簾的一隻角,微微蹙眉,“哥,這好像不是去軍營的方向。”
辛灝點頭,“今日不回軍營,回侯府。”
“侯府?”辛夷問:“那陳老爺已經走了?”
辛夷疑惑,不久便從窗簾縫隙中看見汝陽侯府門外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難得清瘦飄逸,女的背影就看著楚楚可憐,身材窈窕。
那男的的背影怎麼看都是她二伯啊。
二伯不是離家出走了麼?雖然心裏知道他不會離開太久,但這前前後後加起來才不到三個月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辛夷愣愣地看向她哥,辛灝勾起一個譏諷的笑,看著二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團汙穢,“陳老爺那邊妥協了,二伯母也軟化了,二伯自然就回來了。”
“陳老爺那軸脾氣的人竟然妥協了?”
“不妥協能怎麼辦,事情鬧得滿京城沸沸揚揚,祖母都被吵到莊子去了,這京城的風向便變了。陳老爺再端著,沒有半分好處。”
一個丈夫背叛了妻子兒女,為了拿外室竟不顧妻兒與家族的臉麵離家出走,結果沒有半點懲罰的就回來了?
還帶著那外室和肚裏的孩子堂而皇之地站在門口。
辛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裏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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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
“啪——”是茶碗碰地粉身碎骨的聲音。
“母親。”陳老爺三十好幾的人了,高高大大的一個人跪在地上,竟是一臉委屈的表情。
“汝陽侯府仗勢欺人,我這就進宮去找皇上評理。”
“你給我回來!”陳老夫人氣得聲音都有些漂浮,見陳老爺竟還站著想往外走,有氣無力地叫人把他給硬拽過來,“你是不是還嫌我們陳家不夠丟人?非要鬧到朝廷上,讓陳氏一族在皇上啊麵前也丟盡顏麵是不是?!”
“可是,明明是辛榮背信棄義在先。”陳老爺仍舊不服。
陳老夫人蒼老的手搭在陳老爺手上,盡力克製住內心翻騰上湧的火氣,聲調平順地說:“你也說了是他辛榮背德在先,陳府明明占在有理的一方,明明可以給你妹妹謀得最大的利益。為何今日是這樣的局麵?”
陳老爺羞愧的低下頭,“母親,這……這是意外。”
“意外,”陳老夫人嗤笑道:“是你拿不清分寸,不但要辛榮讓那外室把孩子給墮掉,還要讓辛榮跪下陳府門口謝罪。”
“那外室肚子裏的孽種打掉有何不對。辛榮背叛妹妹在先,我讓他有機會跪地道歉已是仁慈了。”
陳老夫人血氣上湧,拿起腳邊的拐杖就往陳老爺身上招呼。
陳老夫人的拐杖是稀有的靈壽木所做,肌輕體赤,這樣的拐杖拿在手裏輕,打在人身上可一點都不溫柔。
“我讓你得意忘形!人家辛榮再怎麼也是汝陽侯府的人,天地君親師,你占哪樣?你讓別人給你下跪!你好意思!狂妄自大,害了你妹妹不說,還讓陳家在京城顏麵掃地,今天我就為陳家列祖列祖,打死你這個逆子。”
陳老爺皺著臉扛著母親的打,時不時替自己伸冤,“母親,我這也是為了給妹妹出氣啊。”◆思◆兔◆網◆
陳老夫人打累了,拄著拐著氣喘籲籲,一聽這話差點沒拚著老命又揍兒子一頓。
“出氣,有你這麼出氣的嗎!”陳老夫人對這木頭一樣的兒子無可奈何,坐在椅子上,疲憊地說:“若真是想要給你妹妹出氣,打胎這種事兩家私下裏商量便好。而且,我們陳家最好別說出要了那孽種的命的話頭,要讓辛府主動說出,你妹妹在辛府才能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