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你回京之後,要查賈嫲嫲所說的事情,還有你母親當年舊事的話,一定要留意一個人。”
“……”寧俊武挑起半邊眉毛,表示詢問之意。
夏小冬本來不準備說的,隻是近日看看寧俊武的宅鬥水平,還是跟他挑明算了。
“按她自己說的,賈嫲嫲原本不過是個鄉下丫頭,後來服侍你母親,再陪嫁過去,並沒什麼了不得的教養,但是,她處理事情的手法,並不像以她自己的見識手段,就能做到的。”夏小冬平鋪直敘地說到。
“她背後還有人……”寧俊武喃喃道。
“咱們之前其實說起過,如果你母親當年……”夏小冬頓了頓,沒有細說,“隻是當時還有一位很重要的人,並沒有提起。”
“誰可能會覺得,你母親占著正妻的位置,讓他不快?而他又能知道甚至決定,接替你母親的人?他還能有辦法讓賈嫲嫲也聽他的,但他卻不會難為你。”夏小冬的聲音越來越輕,偷偷看著寧俊武的反應。
寧俊武忽然連眼睛都不眨了。
沉默了許久,他幹澀的眼珠才轉動了一下,輕輕闔起,過了半晌,才重新打開,恢複了一片清明。
“你是說,燕王?”寧俊武並不稱燕王為父親,他們父子本來就不親近。
夏小冬垂下眼簾,什麼都沒說。
九真一假。賈嫲嫲聲稱自己是寧俊武的生母,這是假的。別的,則應該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聽了賈嫲嫲所描繪的燕王,夏小冬大抵會更晚才想到此人。
一位好色荒淫,恨不能躺在美女肚皮上渾渾終日的男子,最難接受的,大概就是端莊大方、天天‘輔佐’他上進的老婆了。
完成了生出嫡子的使命之後,正妻也就該退位讓賢了。
當然,這隻是懷疑。
所以,也隻是提醒。
至於燕王到底有沒有動手,是親自動手,還是暗地指使侍妾動手,或者安排賈嫲嫲或是別的什麼人動手,那就無從得知了。
全看寧俊武要查到什麼程度。
……
……
事實上,夏小冬並沒有在自己的封地上停留多久,將齊皇派來護送的人打發回去之後,安頓了一下,見了見雁州的屬吏,便啟程回肅州了。
出嫁這種事情,還是從娘家出發比較好啊。
按照與寧俊武的商議,以及大家都能接受的處理方式,就是婚事的諸項程序走完之後,屆時夏拔山送親至維京城,順便述職。然後新婚夫婦再出發去雁州。
唉,沒辦法,折騰這麼一圈,也是為了寧俊武的麵子著想,不然,若是讓他到肅州或是雁州來迎娶,難免會有點兒倒插門的意思。
若是夏家送親過去,雖說夏小冬長公主的身份會帶來些麻煩,但隻要皇家給幾分‘恩典’,儀式上開點特例,也就行了。
反正最後小兩口單門獨院住到外地去了,礙不著任何人的事,估計問題不大。
說白了,其實就是因為夏小冬本來戶口在大楚的肅州,然後因為選秀之種種,結果移民到大齊,落戶雁州了。
跨國婚姻,手續自然麻煩幾分。
……
……
在雁州呆的時間雖然不長,夏小冬也看出來了,當地的屬吏級別甚低,顯然並沒人樂意到這等邊遠又沒油水的地方做官。
另一方麵來說,雖然是自己的‘封地’,但並沒有太多的管理權限,主要是每年的收入歸夏小冬所有——其實相當之少。那麼點兒銀子,若是解上京城,大概去了路上的損耗,也所剩無幾了,但用來供養一位長公主,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