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們在大堂裏收拾了些東西,很快就從後門出去了。”
“什麼?有多久了?”
“差不多……走了有十幾分鍾了吧。”
我一聽這話,急忙扣了聽筒,拔腿往車上跑,一邊跑一邊打電話給林瓏,問道:“秦始皇陵現在安防嚴不嚴?”
“當然,到現在都還沒有被人盜過墓,怎麼可能不嚴?怎麼,這個點了,你還要去那裏看看?別說安防的人不讓你進去,就算記得去,那邊也鬧鬼啊,很多萬人坑,骨頭都露在外麵,一到晚上就出鬼火鬼叫,你確定你要去?”
我耐著性子聽完這些話,道:“那邊都有些什麼安防措施?”
“聽說有一個部隊駐紮在那邊,還有聯防隊配合巡邏。晚上是非開放時間,應該是無法靠近的吧。”
陳子奇肯定也知道這些情況,為什麼他這麼有把握,一下飛機就直撲秦始皇陵?就算有達度拉組織的人,要和荷槍實彈的部隊硬拚,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吧?莫非,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把部隊調離了?……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我這般想著,百思不得其解。正這麼想著,突然一排軍車從我的車側飛馳而過,眼見於此,我更加焦急。連忙走下車去,向打著撲克的幾個老大爺問道:“這軍車是怎麼回事啊?”
“哦,今天是守陵的兵換崗的日子啊,”一個老大爺操著濃濃的陝西話向我道,“新的崗哨兵一會兒就來了吧。”
“奇怪,怎麼不等新的崗哨兵到了之後,舊的一批才換走?”我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以前不是這樣的。嗨,可能是為了做檢查吧。怕他們順手拿點什麼東西,那不就麻煩了?”老大爺一邊甩牌,一邊漫不經心地道。
我望向東邊,心道:怪不得陳子奇沒有坐昨天的航班來西安,原來他是早就盯準了今天這個崗哨換班的日子!連時間都拿捏得這麼準確,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用些錢財買通了守崗的某個士兵,給他通風報信。
謝過老大爺,我便向秦始皇陵的方向疾馳而去。但是沒開多遠,就被聯防隊員的崗哨攔了下來。果然如林瓏所說,通往秦始皇陵的幾條路,到了晚上就會設崗設哨、謹防盜墓。難怪陳子奇在巾幗酒店那邊就下車步行,看來他早就對這裏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
無奈,我也隻能把車停回巾幗酒店門口。卻發現陳子奇帶來的另一輛原本停在陰暗角落的車,已經不見了。
我急忙糾集車上的司機和後座上的兩個人,從後備箱拿了些東西和飲用水,裝在各自背包裏,便悄然從巾幗酒店的前門入,後門出。出了這賓館的後門,才發現前麵七拐八繞處,連著一條深不見底的小巷子,看架勢,似乎是一直向秦始皇陵的方向延伸。
我向身邊的三個人道:“此行極其凶險,你們真要跟來,必須服從我的指揮。為了保險起見,別忘了各自以之前在飛機上商量好的代號相稱。”
吩咐完畢,我鐵青著臉色,疾步前行。隻憑我們四個,能不能搞定陳子奇那二十多人、各懷絕技的隊伍,還真讓我心裏惴惴不安。
兩邊低矮的民房越來越破,似乎已經沒人居住。這條小巷子,不挨著任何一條大路,正如直通秦始皇陵的秘密通道一般。兩邊的窗戶裏毫無燈光,死氣沉沉,爬牆虎恣意地纏繞著破舊的牆壁,延伸出的藤蔓似鬼爪一般,讓人毛骨悚然。走在這裏,就像是走在通往黃泉的野路上。
從陳子奇偷偷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許久,此刻已經完全追不上。就在這個巷子快要走到頭的時候,突然一陣輕微的地震聲傳來,我頓時覺得腳下一陣酥麻,像是過電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地震,伴隨著隆隆的轟鳴聲,我整個人像是篩糠一樣抖了起來,仿佛天上的星鬥都在隨之震動。我大驚失色之下,知道陳子奇定是開啟了什麼機關,腳下加速前行,過了一條小馬路,又繞過門前寫著“秦陵小學”的一個校園,小巷子繼續延伸著。沿著這條路,我們終於來到了宏偉的秦始皇陵。
與其說這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墓,倒不如說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空曠的現代公園。新修的石板路,已經完全沒有了原汁原味的感覺;剛剛栽上的樹木,稀稀拉拉的,頗顯淒涼。這地方平素遊客就極其稀少,大部分人還是直奔西北方向的兵馬俑坑參觀遊覽。帝陵裏最初的那些宏偉宮殿,但早已毀於戰火之中,隻剩地下埋藏著、不斷被考古隊發現的各種俑坑,以及中間那個孤零零的大土包,也就是所謂的封土堆,遺世獨立地掩蓋著它身體下麵壓著的那個驚世駭俗的秦始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