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董昊父親看著我,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林佑。”
田星陽把我帶到剛才董昊父親走出來的那個內室。董昊就躺在一台冰櫃裏,我們把他搬出來,先在太陽下曬了一會兒,又用溫水擦拭許久,等他解了凍,才把藥水注射進去。
隨即,我就被喚了出去,坐在椅子上靜候。董昊父親獨自泡著功夫茶,默不作聲地遞給我一碗,我連忙用手指點點桌子,卻沒拿起。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僵硬。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陳子奇給我的兩瓶藥,我是隨機拿出一瓶給明瑩,按理說,這兩瓶都應該是真藥才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總感覺分外漫長。我忐忑地不住張望那扇通往內室的門,終於,田星陽從內室裏出來,向董昊父親點頭示意。
董昊父親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
我總算是如釋重負,點點頭,正要起身告辭,董昊父親卻突然道:“等等,還有一件事。”
我轉過頭望著他。
“這個藥,我還要一瓶。”
我呆在當場,遲疑幾秒鍾後,連忙道:“隻有這一瓶……真的……沒有再多了。”
董昊父親並不理睬我,隻呷了口那小茶盅裏的頂級猴魁,用一種慢悠悠但完全容不得你反對的口氣道:“這個藥,我還要一瓶。”
“您……還要一瓶做什麼?”
“這個,你不用管。你隻要記住我剛才的話,我不再說第三遍。”
我垂頭喪氣地從樓裏走出來,心下卻是苦悶:我若再找陳子奇要解藥,必定要先給他兩件東西。這樣一來,我手裏的籌碼,就隻剩下了一個。
而那個該死的紫辰沙胎,到底在哪,長什麼模樣,我完全不知道。雖然上次陳子奇問我時,這一段被我的一個反問給搪塞過去。但若真要讓我拿著一個子虛烏有地東西去找陳子奇要解藥,能不能成功,我心裏一點把握也沒有。
如果我忽悠不住陳子奇,隻能再拿到一瓶解藥,那我是去複活蕭璐琪,然後直接跑路,還是把解藥乖乖交給董昊的父親,從此在上海灘呼風喚雨、做一個忠誠的小弟?
我坐在車裏,大腦完全處於麻木的狀態。
璐琪,你說,我該怎麼辦?
也不知道在這裏愣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陳子奇的聲音傳來,道:“林佑,怎麼樣,給你的藥,你已經驗證過了吧?東西該給我了。”
我咬緊牙關,道:“好,我還要兩瓶解藥。東西我交給你,解藥你給我。剩下的兩樣,我用過藥之後就給你。”
陳子奇冷冷地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哄?拿了藥,你是滿意了,誰知道你還給不給我東西?沒二話,咱們一瓶一瓶地來。這次隻有一瓶,多了沒有。愛要不要。”
我很想發火,但卻沒有。這時候輕易發火,就會暴露了自己的底牌。隻能努力地平心靜氣道:“可以。那麼,最後一次交易,一手交藥,一手交貨。”
陳子奇“嘿嘿”笑道:“果然是個生意人,賬算得清。好,那就這樣。”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我狠狠地罵了兩句髒話,開著車一路到了之前臨時租的房子裏。不出我所料,這間破房子無人注意,小偷也從不光顧。那個銅質圓盤和玉璽,還在破抽屜裏靜靜地躺著。而這破抽屜,連把鎖都沒有。
如果陳子奇知道他視若珍寶的兩樣東西就這樣被我隨手丟在貧民窟一樣的破房子裏,不知道會不會氣歪了鼻子。
我心情沉重地給陳子奇撥了電話。
過不多久,我便在楊滔、趙辰和辛曉鑫的陪同下,與陳子奇見了麵。他看到銅質圓盤和玉璽時,兩眼放光,拿在手裏反複把玩,確認是真貨之後,才把另一瓶藍瑩瑩的藥水交給我,道:“三天之後,我等你交貨。另一瓶解藥,還在做,配方複雜,沒有那麼快。”
我故作鎮定地冷哼一聲,道:“東西在我手上,你能耍什麼花樣,盡管試試好了。”
拿著這瓶藥,我才真正犯了難。
我就站在冰櫃前,久久凝視臉上掛著冰霜的蕭璐琪。
董昊父親冷冰冰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
他為什麼再要一瓶?難道是為了搞科學研究??去他妹的!他肯定有什麼目的……
目的……
我忽然腦中一震:
為什麼董昊這個溫室長大不禁風霜的“二代”,會甘冒風險,和我一起去金山島頂風破浪、拚拚殺殺?隻是因為他有個遊艇麼?還是因為董昊的父親特意下了令,把一個不可告人的任務交給唯一能讓他絕對放心的人————他的兒子,董昊。
沒錯!
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