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紫外線燈其實就是汞燈,原理是汞蒸氣通電時發出紫外線。汞蒸氣……汞蒸氣……
我想到一樣東西,倒是可以利用,但是……那樣的話,我豈不是要中毒?
不過,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辦法?
我歎了口氣。到了這裏,我已經九死一生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吧!
就在我要去拿那樣東西的時候,隻聽拐角另一端的鐵門,發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聲音。
我勒個去!那執著的女屍,真的爬上來了?我急忙抄起手邊的衣架,朝地上摔了幾下,抄起中間那根最長的木棍,衝到鐵門前,把木棍插進門內側的轉輪手柄的空隙裏。
終於,轉輪被擠住,停止了轉動。
這也意味著,我被那具該死的女屍,徹底賭在了這個密室裏,要與三具骷髏為伴。
怎麼辦?
等等,這三個女人,活著的時候不可能不吃東西不喝水吧?如果有人給她們送水送飯,不可能每天三次都像我剛才那樣曆盡千辛萬苦才到這裏吧?
而且,從地上依稀散亂的腳印來看,雖然判斷不出大伯是怎麼出去的,但是他一定來過這裏。
如果大伯是從這裏出去的,這房間一定有什麼地方,能與外界相通。
這麼說,我還是能出去的!
當我再次向房間走去的時候,突然明白了外麵的那個吊橋,為什麼要用那麼奇怪的機關來布置。
除了防止外人發現這個地下室的秘密之外,也是為了防止那三個女人逃跑。
因為,隻要有人過來,吊橋踏板就會卷起來之後,全部滾到另外一頭去。就算她們想跑,也毫無辦法。
但這無疑意味著,那個吊橋踏板恢複原狀,需要很長的時間。
我回到房間裏,仔細尋找著任何可能的痕跡。如果是送飯送水的通道,一天至少打開一兩次,肯定是個磨損很厲害的地方。比如……
比如,這個衣櫥?
剛才沒有仔細看,我再次把衣櫥打開,一層層地細細查找,果然在最下麵一層的抽屜裏發現了些細小的魚刺。
大喜過望,連忙向裏麵照去,這一層的衣櫥,沒有背板,與牆相通。牆上則是一個黑黝黝的洞。
果然,這就是餐盤出入的地方!
到了每天固定的時刻,就會有人從上麵把吃的東西放在餐盤裏吊下來,餐盤會自行滑進這一層衣櫥,等這三個女人吃喝完畢之後,再把殘餘物放在餐盤裏,上麵的人再把餐盤收回去。
那三個女人脖子上都帶著鐵鏈鋼圈,不怕她們會通過這個通道逃走。
我仔細看了看衣櫥外側的兩條腿附近,隱約有些拖拽過的痕跡。想必是大伯逃出去的時候留下的。
雖然身旁有三具駭人的骷髏,但是找到了出去的路,我的心情終於還是安定了些。
剩下的,就是破解大伯留下的字跡了。
我咬咬牙,打開了衣櫥上麵的一個盒子,把裏麵的體溫計拿了出來。
體溫計顯示四十度,看來當初量體溫的那個人發燒燒得不輕。也許就是這三個女人其中的一個,但就算燒成這樣,作為下賤性奴的她,還是沒法去醫院看病,隻能在這鬼地方吃兩片藥丸了事。
也難怪她們最後會自相殘殺,這種環境下生活得久了,無論誰都會心理變態的。
我歎了口氣,從梳妝台的台燈裏拆出兩根細電線。接著用嘴巴叼了手電,狠了狠心,將手機拆開來,取下電池,然後把外殼從中間分開,露出裏麵的線路板。
手機裏的電阻大致有四種:矩形貼片電阻、跨接線電阻、充電電流檢測電阻和組合式貼片電阻。(當然,現在蘋果三星的智能機興起之後,又出來了第五種熱敏電阻,但是那個時候,基本都是四種)
把電阻片弄下來,接上電線,裝進手電的燈罩裏。正準備轉身去拿體溫計時,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骷髏。頓時劈裏啪啦一陣響,早已風幹脆化的骨頭和鐵鏈鋼圈,全都散落到地上。那頭骨滾了幾滾,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既然已經冒犯了遺體,我也顧不了許多了。死人就給活人讓讓位子吧。我嘀咕著,用腳把滿地骨頭斂到一起。回過臉來時,猛地渾身一震,我艸,這是什麼?
在那梳妝台下麵,原本被椅子和骷髏擋住的空當裏,竟然還有一具極小的骸骨躺在那裏!
看起來,這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
這麼說……
我望向那堆散亂的骨頭,心道:這個女人,居然還是個孕婦?
她就這麼坐著死去,腐化之後,肚子裏的孩子滾落出來,掉在地上……
我頓時渾身發涼,這個房間,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間地獄?
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摸出濕巾把水擠幹,撿了一塊嬰兒的指骨,包了起來。
當下也不再多想,拿起體溫計,用力甩了幾下,把水銀柱悉數甩到頭端,然後在尾巴處一敲,將裏麵的水銀都倒在手電筒的燈罩裏。剛一倒完,立馬把燈罩擰回去,免得汞蒸氣漏出來,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