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奔到六樓,一邊上樓一邊還聽著手機,可是,無論我怎麼敲門,始終沒有人回應我。
心裏哇涼哇涼的,我頹喪著下了樓,走回車裏。
邢碧暄淡淡地道:“怎麼了?人沒了?”
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道:“應該是。我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他們不可能聽不見敲門聲。”
“你沒鑰匙啊?”
“……”我一陣無語,沒好氣地道,“有鑰匙還用敲門麼?”
“那你找個鎖匠來開門,進去看看唄。”
我一個激靈,道:“對啊!總要確認一下的。但是這地方我也不熟,那裏去找鎖匠?”
邢碧暄也不答話,手指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按了幾下,道:“打這個電話,一個6,七個1。61111111。”
我連忙撥通電話,師傅說半個小時能到,讓我等一等。無奈,我隻能坐在車裏,兩眼發直,傻愣愣地望著黑夜的天空,心裏一團亂麻。
半個小時之後,開鎖的師傅到了。
我驚得幾乎說不出話。
因為來的不隻是師傅,還有一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李芊羽。
李芊羽冷笑著道:“聽說你遇到了點麻煩,來幫幫你。”
我心裏大罵。看來,邢碧暄肯定是和她一夥的。我給她打了電話之後,她馬上聯係了李芊羽,這女人竟然馬上想出了這麼一套完整的計劃,引我一步步上鉤。
說白了,不光是她對我不信任,陳子奇對我也不信任。我的硬傷,就在於投誠了之後,享受過了女屍的“貼心服務”,吸了毒還參與聚眾淫亂,但是始終沒有交出蕭璐琪。非但沒有交出來,還對此事閉口不提、守口如瓶。
我靠!我怎麼這麼傻!黃頂鵬、於柏勝和邢碧暄三個人的名單,都是李芊羽交給我的。我之前還留了個心眼,在去蕭璐琪所在的房間之前,讓於柏勝先回了家。現在怎麼就這麼傻,居然帶著邢碧暄來到這裏?
達度拉組織的目標很可能隻是朱峻軒和李飛娜兩個人。蕭璐琪很可能還在房間裏。這下,李芊羽找到了蕭璐琪的所在……這可如何是好?
李芊羽冷冷地望著一副熱鍋上的螞蟻模樣的我,陰測測地笑道:“佑哥,遇到什麼麻煩呀?”
邢碧暄在一旁插話道:“他忘了帶鑰匙,要去六樓開鎖,這不,開鎖的師傅都來了。”
“那就趕緊的吧,”李芊羽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嗬嗬,佑哥,你遇到麻煩我總是第一時間出現,是不是很感激我呀?”
我手裏要是有個榔頭,現在就敲過去了。
沒辦法,事已至此,畢竟紙裏包不住火。我隻能硬著頭皮,帶著鎖匠師傅、李芊羽和邢碧暄上了樓。那師傅似乎不知道這裏麵的緊張情勢,看了一眼門鎖,道:“嗨,這種鎖,小意思。”說著,摸出兩根開鎖工具,就鼓搗起來。
我連忙拉住師傅,道:“師傅,你不用看看房產證什麼的,就這麼開了?”
李芊羽笑道:“房產證不是也在裏麵麼?你怎麼給他看?”
我垂頭喪氣站在一旁,無奈地看著師傅的動作。我也算是半個鎖匠,一看他這架勢,知道這門鎖在他手下,走不過三個回合就要妥妥地棄明投暗。
隨著鎖芯的跳動,李芊羽臉上的冷笑越來越重,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幾乎要到了嗓子眼。
終於,鎖芯哢噠一下,開了。
李芊羽粉手伸出,握住門把一轉,便要推門而入。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道:“這是我的房間,你幹嘛?”
“參觀。”李芊羽冷冷地道,也不理睬我的反對,一腳就將門踢開。
房間裏竟然空空如也!
我慌了神,一個個房間打開去看,這房子除了牆,什麼也沒有。我慘叫一聲,抱著頭蹲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芊羽正要說話,我突然跳起來,指著她道:“你滿意了吧!你看到了吧!我最重要的東西都沒有了,你滿意了吧!你不是說我遇到麻煩你就出現麼?你給我去找啊!去啊!”
李芊羽也沒想到這些凶手會如此凶殘,連TM家具都搬了個精光。一時說不出話來。我跳著腳道:“你們都出去,麻溜的都給我出去!”
那鎖匠師傅一臉無辜地道:“哎唷,怎麼,招賊了?趕緊報案啊。哎,我這開鎖的錢,你得先付了啊……”
我指著李芊羽道:“你!把錢付了,走吧!你們都走!”
李芊羽見這架勢,怕會惹火上身,連忙掏錢給師傅。扯著邢碧暄就走了。
我“嘭”地一聲把門摔上,跑到窗台,看著李芊羽的車載著邢碧暄,一溜煙地走了。
我沒有驚訝,沒有惱怒,隻是左邊眉毛抬了抬,露出一絲笑意,喃喃地道:“手下敗將,還來陰我?”
其實,我剛到這裏停好車,進了樓洞,就摸出自己的手機,接了起來,一邊上樓一邊聽著。起先,手機聽筒裏一片寂靜,隻有輕微的按鍵聲。隔了一會兒,一個聲音響起,道:“芊羽嗎?嗯,他藏身的地方是在鬆江區穀陽北路的東明花苑,12號樓3單元6樓。具體房間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