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曹文雯,如果說她背後是警察,這倒是一條可以利用的線。要對付前麵那幾些家夥,單憑我一個人,確實力不從心。但是這姑娘身份成謎,是不是董昊派來的,甚至是不是警察,我還搞不清楚,而且她現在又被黃頂鵬擄走,這麼一來,就更加錯綜複雜了。
這種錯綜複雜的情況,到底能不能找到一個突破口,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呢?
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蕭璐琪,靜靜地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蒙蒙亮了。
當朱峻軒把我叫醒的時候,我竟然是靠著冰櫃睡著了。
朱峻軒看著冰櫃,道:“你還搞收集啊?怎麼多了一個?”
我苦笑一下,道:“什麼收集啊,這個是明瑩的心上人。”
“心上人?”朱峻軒瞪著我道,“可是,這是個女的啊?”
“對啊,明瑩愛上的就是女人。”
“哦,”朱峻軒兀自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楚君,道,“我們那個年代,這種事是要坐著木馬遊街的。”
我“啊”了一聲,道:“不用這麼嚴重吧?”
“怎麼不用。我還不知道。當時的左旗使就是因為這件事,被抓起來遊街批鬥至死的。不過她嘴很牢,沒有把組織牽連出來,隻是當成資本主義腐朽作風被批鬥。”朱峻軒仰著頭回憶,猶自心有餘悸似的。
“左旗使是個女的?這麼說,她沒孩子咯?”
“有的。她收養了一個孤兒。後來她的那個相好的沒被批鬥死,大概繼續撫養了那個孤兒吧。不過那個孤兒是不是長大了,就不清楚了。”
我“哦”了一聲,道:“朱大叔見過這個孤兒?”
“見過一次。那時候左旗使帶著他到老海家逃難。我正好也在。差不多是七二、七三年左右吧。印象裏,那孩子也就五、六歲的樣子,黑黑瘦瘦,不起眼,說話很少。”
我心中一動,連忙問道:“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那時候我也隻有十六、七歲,這哪還記得,”朱峻軒道,“不過聽說這孩子的家裏是被右旗使滅了門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左旗使卻把這孩子給收養了。”
我在腦中迅速地過了一下時間節點,覺得差不多都能對上,連忙問道:“右旗使?是不是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臉上有塊烏青印記的人?”
“你知道他?怎麼聽說的?”朱峻軒緊緊盯著我道。
“豈止是聽說,”我輕咳一聲道,“我還見過他。”
“什麼?”朱峻軒震驚異常,道,“他現在應該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出來做事?”
我把手支在下巴上,仔細思索著,又問道:“達度拉組織內部,這左右旗使是怎麼分工的?”
這當然是組織內部的機密,朱峻軒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最高的達度拉使,是精神領袖。在達度拉使下麵,有左旗使和右旗使,左旗使位子較高,年紀較長,定奪任務和監督執行;右旗使年紀較輕,是主要的執事人。達度拉使一般是由左旗使接任的,這時右旗使就會接任左旗使的位置,重新指定一名右旗使。”
我點點頭,心下琢磨著:這麼看來,朱峻軒說的那個“黑黑瘦瘦、不起眼、話很少”的孤兒,很可能就是現在出現在陳子奇的西宮別墅裏的那個“陳敘霖”。1972年時,他才六歲,父親陳子奇和母親都被那個青麵小胡子的右旗使所害(當然,陳子奇其實是自己服下假死藥裝死),他當然成了孤兒。但是被左旗使收養之後,很可能在被收養的那段時間和接下來的三十年的時間裏,發現了關於假死藥的秘密,找到了解藥,把陳子奇複活。陳子奇本就有假死藥,又從陳敘霖那裏得到解藥,於是就利用這些東西,開始拉攏人脈、謀劃一係列事件。其中就包括招攬王永順、毒害蕭璐琪,還要把蕭璐琪送給顧誌雄。但是不巧,顧誌雄在醫院“驗貨”的時候,遇到了我。從這時起,我就一腳邁進了這整個事件之中……
這麼說,在陳子奇的兒子陳敘霖身上,就有解藥的線索?
他,是從哪裏弄到解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