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窟窿戳完,它就沒用了,也不會再藏在鞋底了。
此刻鞋底裏藏著的,卻是一個錄音筆。正是有了那些窟窿,令空在車上說的話,以及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毫無遺漏、清晰無誤地錄了下來。
至於明瑩、楊滔和胤老太太是怎麼進入這個鐵牢的,大家想必也都能猜到了。沒錯,我給了明瑩一把外麵大門鑰匙和兩個指紋片,鑰匙嘛,配一把也就是幾分鍾的事兒;雖然令空之前也提到,明瑩把指紋片給了他,但是,明瑩隻給了他一片而已。
也許你會說:“咦?這些事兒,你都和明瑩商量好了?怎麼不寫出來,害得我白擔心你!”嗬嗬,我隻能說,你還記得麼?我帶著明瑩回到鬆江的家時,就讓她“明天早上把那輛Z4開回來”;而在明瑩收到那條“林佑進入一級黑名單”的短信之後,她和我還“說了幾句話”,當然就是討論這些事兒了。
明瑩把被電擊槍放倒的我交給令空之後,令空當然不會帶她來這個鐵牢,就算需要幫手,也隻會帶著楊蕊菡來。因為早在我第一次來這裏查訪的時候,計春華就告訴我,楊蕊菡曾經來過這個鐵牢,而地上灰塵顯示出的高跟鞋印記,也說明了這一點。所以明瑩見令空開著車離開,便馬上通知了楊滔,去胤老太太那裏告了令空一狀,而證據,就在我的鞋底。
這個證據,現在就在明瑩手裏,播放著。
令空的獰笑和話語,都原原本本地播放了出來。當聽到某句話的時候,胤老太太突然喝道:“楊空,給我廢了他!”
一聲槍響,令空跪地,慘叫不止。估計沒有打中要害。此時楊蕊菡已經開始解開我左腳上的繩子,她的手在顫抖,我感覺得到。
我心中又是一聲輕歎。所有的事件中,隻有一點是我沒有料到的,那就是令空和楊蕊菡竟然會給我注射了筒箭毒堿,導致我幾乎不能出聲,要不是我拚盡全力說出了那句“誰?”,隻怕還不足以讓胤老太太如此憤怒,下令開槍。
令空,你這般飛揚跋扈,可曾想到有這麼一天麼?在這種組織裏混,既然我有膽去救胡灝靈,有膽做掉那四個慘無人道的看守,難道我林佑就真的不會防你一手,然後在適當時候陰你一把麼?
我林佑,曾幾何時坐以待斃過?
令空已跪,胤老太太走上前來,柔聲道:“小林,你怎麼樣?”
我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喉頭動了兩下,發不出聲來。這模樣,要多慘,就有多慘。
楊滔用槍指著楊蕊菡,喝道:“你對林佑做了什麼?”
“隻……隻是注射了筒箭毒堿,他現在肌肉無力,不過……過一會就會恢複過來。”楊蕊菡顫聲道。
“小林,辛苦了。”胤老太太和顏悅色地道。這領導的關懷,讓我感受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暖,直想大聲回答:“為人民服務!”
胤老太太向著地上摸爬滾打的令空冷冷地道:“你這位置,以後就不用坐了。讓小林來吧。”
令空痛苦地道:“胤老……你……”
胤老太太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令空此刻想必已經絕望,突然,他瘋狂地爬動起來,要去抓胤老太太的腿腳,口中罵道:“你個老不死的,說把老子廢了就把老子廢了,MD,老子像狗一樣伺候了你和林……”
隻聽“啪”得一聲,也不知道是胤老太太還是楊滔,踢了令空的頭,他說到嘴邊的話,已經說不下去。
“他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胤老太太厲聲道,“當時我就懷疑過那杯茶是你下的,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閻七夜,我居然就相信了你,把他給殺了,讓你坐了他的位置!事到如今你還自己招將出來,可見你已經喪心病狂到了什麼地步!”
令空不知是死是活,但此刻已然沒了動靜。
胤老太太俯下身子看了看我的傷口,道:“趕緊把他從這鬼東西上弄下來,給他止血!”
明瑩道:“胤老,我們還以為林佑能用嘴巴拖住令空一會兒,這次來,沒帶止血的紗布和藥物……”
胤老太太回頭喝道:“去買啊!楞著做什麼!還有,不要再叫他令空!他沒這個資格!”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這節奏,說明令空不但被趕下了台,甚至被趕出組織,開除了組織籍。
當明瑩買來消毒用品時,我已經漸漸恢複了力氣,嘴裏終於能說出話來。卻向明瑩道:“別給我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