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的手沒有抬起來,隻是在那種情景下,我潛意識裏自然而然地會覺得她的手馬上就要抬起來似的。
當燈光突然全亮,一個可怖的女屍突然瞪著眼出現在你麵前時,那種恐怖感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相當真摯的感情,無法抑製。以我的經驗來說,若是看到可怖畫麵,紓解的方式就是盯著那畫麵連續看一會,恐怖感就會大幅下降。但當我定下神來去看時,才看清一些更加真實、卻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這個女屍,不是浮在空中,而是被吊在空中的。而且,她也不是脖子被吊著,卻是被兩個巨大的鉤子刺穿了後背,從鎖骨肩窩裏穿出來,懸掛在空中。
她的表情和眼神裏沒有怨毒,沒有憎恨,隻是淡淡的平靜,若不是眼睛睜著,還以為她是睡著了一般。
我大著膽子伸手過去,按了按她的肌膚,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像是和蕭璐琪一樣,中了那種神秘病毒,處於假死狀態。隻是,這樣被刺穿了身體,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活過來。
無論如何,剛剛的一切詭異,我都已經洞悉了。燈光突然亮起,是我扇自己的那一個響亮耳光導致的。這種聲控的燈,很多小區都有,大家也應該見怪不怪了吧。
至於那個幽怨的聲音,我仔細聽時才想起,剛剛為了躲避李芊羽,我逃進一個無人包廂時,聽到隔壁一個女人在殺豬般的唱歌。那幽怨的聲音,正是她的歌聲透牆而來所造成的效果,回想她那高亢的八度,唱的應該是《青藏高原》吧。如今我依然在她隔壁,隻是換了個地方而已。我隻在想,她若是知道在她放聲高嚎的時候,牆的另外一側卻掛著一個可怖的女屍,不知道這歌兒她還能不能唱得出來。
還有,這個嵌在一圈包廂之中的秘密樓梯,外牆稍有破損,不知道哪個包廂的動感燈光效果正好從牆體破洞裏照進來,映在那女屍臉上,才形成了“寒光一閃”的效果。
而那股子陰風,也是通風扇所致。這個在儲物間裏已經遇到過了,不必再多解釋。總之,這地方除了一個掛著的女屍之外,沒有什麼靈異的事件。
我舒了口氣。也不再理會那女屍,繼續向下走去。
這地方著實陰森。下了一個樓層之後,又有一具女屍掛在那裏,隻是這一次,她什麼也沒有穿,下體應有的一叢黑色被刮得幹幹淨淨。她膚色稍黑,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我心裏陣陣發涼:莫非,這個陳子奇已經變態到收藏女人屍體,還把她們像是獵人的戰利品一樣掛起來?這個變態!
到了最下麵,燈光依然是聲控的。出現了兩條路,一條是比較窄的路,通向北邊。與之相對的另一條路,看起來像是礦坑一般的通道。我拍了一下巴掌,喚醒沉睡著的燈光,然後輕輕向著礦坑通道走去。約摸走了幾十米,才到了一個比較大的房間。
按照這距離來看,這房間應該處於那片小樹林下方。
借著通道裏的燈光,我發現在牆上有一個開關,原來這個房間的燈卻不是聲控的。
開了燈,卻見這房間就像是一個實驗室,桌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化學儀器,甚至顯微鏡也赫然在列。身後的架子上,一個個瓶子裏浸泡著各種內髒和動物屍體。有青蛙、蝙蝠,也有河豚。下麵貼著許多標簽,不難看出,很多生物都並非產自中國,而主要是出自一個神秘廣袤的地帶——亞馬遜流域的熱帶雨林。
架子下麵一層擺著不少書籍和資料,從標題上來看,涉及曆史、化學、生物等學科,不過我沒有時間細看,隻瞄了一眼標題便匆匆略過。
在這個架子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幅中國地圖,上麵插著許多標示圖釘,用彩色的線相互連接起來。其中一根圖釘,正是插在上海南部的海域,也就是金山島及康城所在的地方。
插在康城的這根圖釘上,引出三條彩線,其中一條彩線是藍色的,與插在河北省邢台市東部某處的圖釘相連,從這個圖釘出發,彩線繼續延伸,最後終結於插在西安市郊東北方向不遠處的一根圖頂上。
第二條白色彩線,則是從康城的這根圖釘出發,終於紹興市東南部的某處。
第三條白色彩線,卻是從康城這根圖釘出發,延伸到江蘇省鎮江市的某處。
上麵所說的這些圖釘,顏色都是綠色。
還有幾根孤立的紅色圖釘,分別插在東莞、武漢、等地,我無意中瞄見,江蘇省鎮江市的那個圖釘旁邊,還有一個破洞,卻沒有圖釘插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