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噩夢(2 / 2)

“後來呢?哪去了?”

“不知道,就不見了。”

我心下了然,那隻曾經住在這裏的“貓”,很有可能就是墨墨的近親。明瑩搬進來之前,它就已經存在,後來卻突然消失了。這是什麼情況?莫非,這隻貓,就是墨墨的媽媽?是被王永順抓了去?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因為從王永順的日記本上來說,他很可能到過這個久事西郊花園。

楊滔道:“閑聊完畢,就來談談正事吧!”說著,領著我們走下樓去,在桌上攤開一張圖紙,道:“這一塊是我們所在的B區,這是B23,我們所在的地方。如果林空的推理沒錯,那麼C28就是敵人的所在。大概就是這個位置。”說著,他在地圖上分別寫下了B23和C28的字樣。

“要去,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我看著地圖道,“他們在我們這片區域的後麵,側門不在他們這裏。那邊更安靜,人跡更少。如果貿然前去,很容易被發現,若是被反跟蹤反偵察,到時候暴露了我們這個據點,就得不償失了。明空,這邊的保潔員的服裝,能不能搞一套作樣子?”

明瑩搖頭道:“保潔員的服裝倒是可以模仿,但是要進入他們家裏就難上加難。這邊的人都是請月嫂。沒用的。”

“誰說要進他們家了?明天你把這個小區的物業情況摸摸清楚,保潔、園丁、維修工,一個也別放過。我要全部的服飾、上下班時間、值班電話資料。”

“好吧。這些我去查。這麼說,我們還要準備一段時間才能去?”

“沒錯。不要打草驚蛇。如果他們發現風吹草動,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都會被他們毀掉,到時候又要從頭再來了。”我趴在地圖上,仔細盯著幾條連接B23和C28的路線,道。

又開了一會兒作戰會議,我們才各自去睡了。

當晚,想著白天接受的種種信息,作出的種種推理,輾轉難眠,迷迷糊糊之間,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一個低沉詭異的聲音在畫麵之外反複說著:複活一個靈魂,需要兩個靈魂作為祭品……你要獻上虔誠的供奉,才能換回如花的容顏……

接著我的眼前,一個影子突然出現,晃來晃去,仔細看時,卻是全身赤裸的灝靈,兩邊的鎖骨上,戳著兩個極粗的黑鐵尖鉤,就像屠宰場的豬肉一樣懸空吊掛著。皮膚都是皺巴巴的,好像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空了。腳下擺著一個大盆,裝著滿滿一盆鮮血,都是順著灝靈的腳趾流下來的。

魂飛魄散的我,還來不及悲傷,就聽見一陣嬉水聲。定睛望去,竟有麵無表情的兩個女人,正蹲在盆邊,撩著盆裏的鮮血,向對方手腕上潑灑著。突然,其中一個女人轉過頭來,見我這樣恐懼無助的表情,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抬起鮮血淋漓的手,向旁邊指了指。

這個女人我見過,正是那絕代無雙的西施。隻是此時的表情和氣氛,她有多美麗,就有多恐怖。我順著她手指望去,見地上一隻軟弱無力的幼小身軀躺著,漆黑如墨的皮毛上,被割開了兩條口子。沒錯,可憐的小墨墨也是母貓,懷璧其罪,它最後也遭遇了這樣的下場。

我一聲哀嚎,跪倒在地,兩隻腳像是陷進泥裏一樣,拔不出來。無助和絕望,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向我湧來,似乎周邊的空氣都凝固如冰,粘滯如泥。讓我無法呼吸,正如那天在爛泥潭裏的感覺……

西施對麵的那個女子,之前還是垂散的長發遮著臉麵,此刻用手一挽,那烏黑的發絲瞬間變得猩紅可怖,她那美麗的側臉,沒錯,是蕭璐琪。

她似乎注意到我在看她,漠然地轉過頭來,道:“你是誰?”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這句話在這恐怖的世界裏來回激蕩,每一個回音都像尖針一樣狠狠地紮透我的心……

我捂著胸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夜色靜好,月光皎潔,一切恐怖幻象都隨著我的醒來,瞬間消失。卻在我的腦海裏久久盤旋,揮之不去。

“是啊!”我捂了心髒,一邊死命地揉,一邊痛苦地想:“灝靈說,她對昏迷之後的事情,完全不記得,甚至不知道她怎麼會來了上海。如果她和蕭璐琪中的是同種病毒……蕭璐琪是不是也會如灝靈一樣,不記得我為她做過什麼,甚至不知道她怎麼會從病床上、從陳子奇的問候後的那天下午,到了這個酷寒的冰櫃裏?也許,她不但不會感激我,還會恨我,恨我把那樣美好的下午打碎,把她拖進了無底的陰暗人生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