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晶。過兩天到你這裏來報道。是你的助理。”
“助理?我要什麼助理啊?你們這是要把我徹底拉進組織麼?話說,我連組織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給你你就接著,嘀咕什麼?組織是什麼,早晚會向你說明的。”
我突然想起這單晶到底像誰,心思轉動之下,分了神,差點把車開到花壇上去,把明瑩嚇出一身汗。
她的責備,我一句也沒聽進去,心裏隻在想:“如果是這樣,那要怎麼辦?”
在明瑩的指揮下,車開出小區大門,在一個小飯店門口停下。胡亂點了幾個菜,我捏著筷子道:“對了,這個久事西郊花園,門牌號是多少?我家的門牌號又是多少?我剛剛隻顧激動,忘了看了。”
明瑩橫了我一眼,那眼神似是在說“這點兒出息”,嘴上卻道:“老滬青平公路188號,你家門牌號是B23。”
我心中一驚,筷子落在桌上。
這個地址,讓我想起了王永順的那個日記本最後麵記載著的兩個地址:南樂路85A,滬青平路188C28。
前一個我已經去過,是個海鮮倉庫。但是後麵一個,我曾經打車去探訪過,竟然是個“沙縣小吃”的小吃店。這沙縣小吃各地都有,想必大家都見過。店麵都很小,老板一般是福建人,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王永順的日記本上會記著一個沙縣小吃的地址,那個C28又是什麼,我更加想不通。
如今聽明瑩說起這個久事西郊花園的地址和我那房子的門牌號,我突然想到:王永順來上海的時間很早,在我對他進行人肉搜索的時候,甚至發現他曾經在一個叫“南市區同城對對碰”的網站上注冊過。南市區,早在2000年就已並入了黃埔區。但按照這個邏輯來說,當時過境遷,新的滬青平公路出現之後,原來的滬青平路就改成了“老滬青平公路”。但在王永順那陳舊的印象裏,他仍舊習慣性地稱“老滬青平公路”為“滬青平路”,也未必不可能。而且,門牌號也極其相似……
王永順日記本上的那個地址所指的,很可能,就是我現在的一個鄰居!
我把這個推測向明瑩說了,她也表示很有可能。她看過那個日記本,也去找過,同樣找到了那家沙縣小吃店,於是也就放棄了這條線索。現在看來,路名的變化和王永順記憶慣性之間的偏差,確實可能在無意中,誤導了我們的方向。
熱騰騰的飯菜已經端了上來,我夾起一筷子魷魚炒韭菜,放進嘴裏邊嚼邊道:“既然如此,查查就是了。這樣吧,你也收拾收拾,今晚也住在這房子裏,我們瞅準機會,就去查它個底朝天!”
如果那個海鮮倉庫的冰櫃裏,裝的不是蘇楚君的身體,那麼,這個C28號的別墅裏,是否就是蘇楚君的安歇之地呢?
我眯起眼睛,左邊眉毛不由自主地向上挑了挑。
明瑩聽我這般說,點了點頭,還待說什麼,卻被我打斷道:“吃菜吧。有點耐心。花點時間踩踩點準備一下,不要打無準備之仗。我一會兒還要去取錢贖人。”
明瑩悶頭吃了兩口菜,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抬頭問道:“那個胡灝靈,到底是你什麼人,值得你花十萬塊去救她?”
我看著明瑩的眼睛,慢慢地指了指自己的心髒位置,道:“隻要是這裏跳動的,就比金錢重要。很多事情,可以用錢來衡量,人,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而且,我拿出來的錢,我本就覺得,來得太莫名其妙。”
明瑩表情複雜地喝了口水,若有所思。
我繼續道:“你也許不知道,灝靈,隻是一個我隻見過兩麵的人。”
明瑩放下杯子,撇嘴道:“你這話說得未免太大了,好像你是什麼救世的佛陀一樣。一個隻見過兩麵的人?難道她不是你喜歡的女人?”
我搖搖頭,道:“不是你說的那種喜歡。”
明瑩正要說話,我打斷她,繼續道:“但是,她的笑容,很溫暖。我隻是不想讓她的笑容,有什麼閃失。”